1. 《北京的胡同》一课一练答案(语文)
老北京胡同
胡同,是北京的一大特色。当一个现代化国际大都市在胡同的废墟上拔地而起的时候,人们在担心:胡同是否会消逝?大概正因为如此,有人又拣起了一个似乎陈旧的话题:胡同是怎么成为街巷的名字的?这个词是怎么造出来的?因为提出了新观点,所以今天再把旧话重说说。
一、“胡同”最初不是汉语
胡同一词最初见诸元杂曲。关汉卿《单刀会》中,有“杀出一条血胡同来”之语。元杂剧《沙门岛张生煮海》中,张羽问梅香:“你家住哪里?”梅香说:“我家住砖塔儿胡同。”砖塔胡同在西四南大街,地名至今未变。元人熊梦祥所著《析津志》中说得明白:“胡通二字本方言。”何处方言呢,元大都的。明人沈榜在《宛署杂记》中进一步说:胡同本元人语。既是元人语,那就不能是汉语。元代将人划分为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所谓汉人,指北方的汉人、女真人、契丹人、高丽人。这四种人并非同一民族,也不使用同一语言。那么“元人语”也肯定不是“南人语”,至于色目人,包括的民族更多。故此“元人语”只能是蒙古语。
二、胡同与井关系密切
有的学者认为,胡同是从“忽洞格”———井转变过来的。笔者赞同这个观点。因为从大都的实际看,胡同与井的关系更密切一些。
先从胡同的形成看。元大都是从一片荒野上建设起来的。它的中轴线是傍水而划的,大都的皇宫也是傍“海”而建的。那么其它的街、坊和居住小区,在设计和规划的时候,不能不考虑到井的位置。或者先挖井后造屋,或者预先留出井的位置再规划院落的布局。无论哪种情况,都是“因井而成巷”。直到明清,每条胡同都有井,这是毋庸置疑的.再从胡同的名字上看。北京胡同名字的成因,不外乎这么几个:以寺庙命名的,以衙署、官府机构命名的,以工地工场命名的,以府第、人名命名的,以市场命名的等等。但是,为数最多的,是以井命名的,光“井儿胡同”就曾经有过十个;加上大井、小井、东西南北前后井、干井、湿井、甜水井、苦水井……不下四五十个。这说明,胡同与井是密切相关的。
三、奇怪的名字原于音译
北京有些胡同的名字令人奇怪,因为用汉语无法解释。但是,如果把这些胡同的名字成蒙古语,就好解释了。试举几例:屎壳郎胡同,这名字多难听、多丑陋!当初此地的居民为什么要起这么个名字?其实这个名字译成蒙古语是“甜水井”!朝内有个“墨河胡同”,蒙古语的意思是“有味儿的井”,大概是被污染过吧。此外,如鼓哨胡同(或写做箍筲胡同),苦水井;菊儿胡同或局儿胡同,双井;碾儿胡同或辇儿胡同,细井;巴儿胡同,小井;马良胡同或蚂螂胡同,专供牲畜饮水的井……
北京还有不少“ 帽胡同”。“帽胡同”蒙古语是坏井、破井的意思,前面加上一姓氏,表明这个坏井是属于某家私有的。这不是牵强附会,白帽胡同旁边,曾有个“白回回胡同”,说明这里曾是白姓穆斯林的住宅。而“猪毛胡同”附近曾有个“朱家胡同”,说明这里确实住过朱姓人家。杨茅胡同附近就是杨梅竹斜街。
年代久远,有些发音被念走了样,这也不足为怪:汉语地名念走了样的难道就少么?不过有些蒙古语的地名难以考证了是真的。
胡同是井的音译,这一点应该没有什么疑问了。但有几点还必须强调一下,胡同和井,在元大都时代都有了“市”的意思,沙络市也可以叫沙络胡同,是珊瑚市的意思。在古代汉语里本来就有“市井”一词,“因井而成市”嘛。同在元大都时代,胡同和井也有了“大街”的意思,《析津志》钟楼:“楼有八隅四井之号,盖东西南北街道最为宽广”。意思很清楚,“井”等于大街。
旧北京的井窝子。在没有自来水的时代,北京居民的饮水主要靠井。一般居民没有私家专用水井的,就得到公用水井去汲水。图中的独轮车是专为人家送水的。欢迎各国游客前来参观游览!
2. 《北京的胡同》这篇文章
是这篇吗?
《北京的胡同》
冯雪梅
北京多的是胡同,在高楼大厦的背后,延伸它幽长的影子。这是一座奇怪的城,一方面,让人感觉都市的现代气息;另一方面,灰砖灰瓦的四合院和墙上的衰草又写着沧桑。
记得贾岛在诗里说,在异乡久了,会把异乡当家乡的。真是,我在京城里.就常寻找家乡的种种印迹。相同之处多了,不同之处也就鲜明。不知不觉在心里比着。城与城,是不能用简单的好与坏来说的。城越古旧,文化的沉积就越多。这种沉积不知不觉地渗入乡人的骨髓,成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明证。
北京的胡同,窄窄的,不急不缓地伸展着,一如一个走过多年沧桑的老人。两边的四合院,都敞着门,静静地晒太阳。秋阳正好,天也蓝。细长的路边,杨树、槐树、柳树,不慌不忙地摆动枝条。两棵树之间,拴着晾衣服的绳,绳上飘着鲜亮的衣裳。有推车的老人,穿着布底鞋,细细地从胡同里踩过。小推车里是些针头线脑,铅笔橡皮,让人想起旧时的卖货郎。其实出了巷,就是超级市场,老人的货是否有买主并不重要,单是那从容优雅劲儿,就让人心动。再是些孩子们,在胡同里跑过,打破胡同的宁静。
在我的家乡,那座同北京一样古旧的城里,也有着如血残阳里满是苍凉的历史。我读书的小学校,在一条长长的小巷里。小巷的路边也有槐树、柳树。校门口有推车的老太太,卖冰棒,卖各种糖果。那种糖果很便宜,一分钱、两分钱都能买得到。下课的铃声一响,小车旁就涌起了一堆的孩子,用手里的几分零钱换糖果,甚至在上课的时候,嘴里还偷偷含着糖。那些糖大多没有糖纸,有糖纸的要贵些。小姑娘特别喜欢那种玻璃纸,能用它做各式小人儿。于是便央了大人到果品店里,挑那些包着好看玻璃纸的糖。糖吃了,纸却舍不得丢,压平了,积成厚厚的一沓,拿出去和别人换自己没有的图样儿。然后躲到小屋里,折小人儿,想象着自己就是那身着华彩的小公主。
我的家,也曾在小巷的大院里。院里有槐树,也就有了槐树飘香和落花如雪的季节。小院里的人们喧喧闹闹又扎扎实实地过日子。槐树下的铁丝上,也是挂着随季节变换的衣裳。槐树下的皮筋上,是唱着童谣一代又一代的小姑娘。
我从小巷里的学校、小巷里的家走出来,穿梭于都市林立的高楼间,却无法抹去太多带着尘埃气息的旧事。生活于现代的都市,却摆脱不了回归从前的愿望。也许,越现代的东西,越让人觉得少情感。如同在电脑上写字,少了些许麻烦,也少了见字如人的温情。而有时,越是现代的东西,越是属于有钱人。但是常常地,快乐并不因为富贵而多一点。胡同里的一切都故旧,却不因此而少了快乐和温情。
黄昏时,我站立在北京胡同口,夕阳从树梢头,从屋顶的草丛上洒下的光辉,给胡同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那些涌进胡同的车铃声。让静寂的胡同变得热闹。随后是家家户户炒菜做饭的响动。香气开始在空气里散开。等到夜色初升,树下就多了聊天的人。月满树梢,喧闹过后的胡同再次沉寂,静待又一次的黎明。
我没有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住过,但是我坚信,我懂得那一种感觉。那里所有的温煦、质朴和对待生活的韧性是我所熟识的。这恐怕是我生长的家庭和我成长的城市所给予我的唯一不变的东西。
有一天,北京的胡同会像曾经居于其间的人一样悄然地逝去.但是他们留给这尘世的一种精神却永远不变。
3. <<上海的弄堂>>和<<北京的胡同>>写作异同
上海的弄抄堂与北京的胡同应该都算得上老城乡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背景,也都是最接近老百姓的地方.
所不同的是上海的弄堂从建筑上来说都是以石库门建筑为主,而北京胡同大多是以四合院式.
还有就是上海毕竟属于南方城区,自有着南方人喜欢的文化如沪剧等.
而北方的胡同想来也不太会有这样的声音吧.
个人看法,略说一二吧,如果有机会也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4. 《北京的胡同》原文
北京的胡同
冯雪梅
北京多的是胡同,在高楼大厦的背后,延伸它幽长的影子。这是一座奇怪的城,一方面,让人感觉都市的现代气息;另一方面,灰砖灰瓦的四合院和墙上的衰草又写着沧桑。
记得贾岛在诗里说,在异乡久了,会把异乡当家乡的。真是,我在京城里.就常寻找家乡的种种印迹。相同之处多了,不同之处也就鲜明。不知不觉在心里比着。城与城,是不能用简单的好与坏来说的。城越古旧,文化的沉积就越多。这种沉积不知不觉地渗入乡人的骨髓,成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明证。
北京的胡同,窄窄的,不急不缓地伸展着,一如一个走过多年沧桑的老人。两边的四合院,都敞着门,静静地晒太阳。秋阳正好,天也蓝。细长的路边,杨树、槐树、柳树,不慌不忙地摆动枝条。两棵树之间,拴着晾衣服的绳,绳上飘着鲜亮的衣裳。有推车的老人,穿着布底鞋,细细地从胡同里踩过。小推车里是些针头线脑,铅笔橡皮,让人想起旧时的卖货郎。其实出了巷,就是超级市场,老人的货是否有买主并不重要,单是那从容优雅劲儿,就让人心动。再是些孩子们,在胡同里跑过,打破胡同的宁静。
在我的家乡,那座同北京一样古旧的城里,也有着如血残阳里满是苍凉的历史。我读书的小学校,在一条长长的小巷里。小巷的路边也有槐树、柳树。校门口有推车的老太太,卖冰棒,卖各种糖果。那种糖果很便宜,一分钱、两分钱都能买得到。下课的铃声一响,小车旁就涌起了一堆的孩子,用手里的几分零钱换糖果,甚至在上课的时候,嘴里还偷偷含着糖。那些糖大多没有糖纸,有糖纸的要贵些。小姑娘特别喜欢那种玻璃纸,能用它做各式小人儿。于是便央了大人到果品店里,挑那些包着好看玻璃纸的糖。糖吃了,纸却舍不得丢,压平了,积成厚厚的一沓,拿出去和别人换自己没有的图样儿。然后躲到小屋里,折小人儿,想象着自己就是那身着华彩的小公主。
我的家,也曾在小巷的大院里。院里有槐树,也就有了槐树飘香和落花如雪的季节。小院里的人们喧喧闹闹又扎扎实实地过日子。槐树下的铁丝上,也是挂着随季节变换的衣裳。槐树下的皮筋上,是唱着童谣一代又一代的小姑娘。
我从小巷里的学校、小巷里的家走出来,穿梭于都市林立的高楼间,却无法抹去太多带着尘埃气息的旧事。生活于现代的都市,却摆脱不了回归从前的愿望。也许,越现代的东西,越让人觉得少情感。如同在电脑上写字,少了些许麻烦,也少了见字如人的温情。而有时,越是现代的东西,越是属于有钱人。但是常常地,快乐并不因为富贵而多一点。胡同里的一切都故旧,却不因此而少了快乐和温情。
黄昏时,我站立在北京胡同口,夕阳从树梢头,从屋顶的草丛上洒下的光辉,给胡同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那些涌进胡同的车铃声。让静寂的胡同变得热闹。随后是家家户户炒菜做饭的响动。香气开始在空气里散开。等到夜色初升,树下就多了聊天的人。月满树梢,喧闹过后的胡同再次沉寂,静待又一次的黎明。
我没有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住过,但是我坚信,我懂得那一种感觉。那里所有的温煦、质朴和对待生活的韧性是我所熟识的。这恐怕是我生长的家庭和我成长的城市所给予我的唯一不变的东西。
有一天,北京的胡同会像曾经居于其间的人一样悄然地逝去.但是他们留给这尘世的一种精神却永远不变。
5. 北京的胡同 阅读
您的问题,阅读理解
以下理解 仅供参考
1 B 表示解释说明
2 第二自然段中作者先写上海的版弄堂,再权写北京的胡同,运用了(对比)手法。
3 作者是从以下两方面描写北京胡同的特殊魅力的:优雅的环境和生活在这里的人
4 作者之所以喜欢北京的胡同,是因为它给人一种亲切之感,一种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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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课文是《老北京的小胡同》 结合实际谈谈你对北京胡同的拆、留问题的看法(几十字就行了)
北京的胡同越来越少,我们应该多留下一些古老的建筑。
7. 北京的胡同课文分析
揭示了在狭长的胡同里,人与人之间的和睦,朴质,温情,快乐以及对待生活的韧性,一切的一切都叫人难以忘怀,也表现了作者对家乡,对胡同的喜爱与思念之情。
8. 求《北京的胡同》《上海的弄堂》两篇文章
上海的弄堂
站一个至高点看上海,上海的弄堂是壮观的景象。它是这城市背景一样的东西。街道和楼房凸现在它之上,是一些点和线,而它则是中国画中称为被法的那类笔触,是将空白填满的。当天黑下来,灯亮起来的时分,这些点和线都是有光的,在那光后面,大片大片的暗,便是上海的弄堂了。那暗看上去几乎是波涛汹涌,几乎要将那几点几线的光推着走似的。它是有体积的,而点和线却是浮在面上的,是为划分这个体积而存在的,是文章里标点一类的东西,断行断句的。那暗是像深渊一样,扔一座山下去,也悄无声息地沉了底。那暗里还像是藏着许多礁石,一不小心就会翻了船的。上海的几点几线的光,全是叫那暗托住的,一托便是几十年。这东方巴黎的璀璨,是以那暗作底铺陈开。一铺便是几十年。如今,什么都好像旧了似的,一点一点露出了真迹。晨吸一点一点亮起,灯光一点一点熄灭:先是有薄薄的雾,光是平直的光,勾出轮廓,细工笔似的。最先跳出来的是老式弄堂房顶的老虎天窗,它们在晨雾里有一种精致乖巧的模样,那木框窗扇是细雕细作的;那屋披上的瓦是细工细排的;窗台上花盆里的月季花也是细心细养的。然后晒台也出来了,有隔夜的衣衫,滞着不动的,像画上的衣衫;晒台矮墙上的水泥脱落了,露出锈红色的砖,也像是画上的,一笔一划都清晰的。再接着,山墙上的裂纹也现出了,还有点点绿苔,有触手的凉意似的。第一缕阳光是在山墙上的,这是很美的图画,几乎是绚烂的,又有些荒凉;是新鲜的,又是有年头的。这时候,弄底的水泥地还在晨雾里头,后弄要比前弄的雾更重一些。新式里弄的铁栏杆的阳台上也有了阳光,在落地的长窗上折出了反光。这是比较锐利的一笔,带有揭开帷幕,划开夜与昼的意思。雾终被阳光驱散了,什么都加重了颜色,绿苔原来是黑的,廖框的木头也是发黑的,阳台的黑铁栏杆却是生一了黄锈,山墙的裂缝里倒长出绿色的草,飞在天空里的白鸽成片灰鸽。
上海的弄堂是形形种种,声色各异的。它们有时候是那样,有时候是这样,莫衷一是的模样。其实它们是万变不离其宗,形变神不变的,它们是倒过来倒过去最终说的还是那一桩事,千人手面,又万众一心的。那种石窟门弄堂是上海弄堂里最有权势之气的一种,它们带有一些深宅大院的遗传,有一副官邪的脸面.它们将森严壁垒全做在一扇门和一堵墙上。一已开进门去,院于是浅的,客堂也是浅的,二步两步便走穿过去,一道木楼梯在了头顶。木楼梯是不打弯的,直抵楼上的闺阁,那二楼的临了街的窗户便流露出了风情。上海东区的新式里弄是放下架子的,门是楼空雕花的矮铁门,楼上有探身的窗还不够,还要做出站脚的阳台,为的是好看街市的风景。院里的夹竹桃伸出墙外来,锁不住的春色的样子。但骨子里头却还是防范的,后门的锁是德国造的弹簧锁,底楼的窗是有铁栅栏的,矮铁门上有着尖锐的角,天井是围在房中央,一副进得来出不去的样子。西区的公寓弄堂是严加防范的,房间都是成套,一扇门关死,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墙是隔音的墙,鸡大声不相闻的。房子和房子是隔着宽阔地,老死不相见的。但这防范也是民主的防范,欧美风的,保护的是做人的自由,其实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也拦不住的。那种棚户的杂弄倒是全面敞开的样子,牛毛毡的屋顶是漏雨的,板壁墙是不遮风的,门窗是关不严的。这种弄堂的房屋看上去是鳞次栉比,挤挤挨挨,灯光是如豆的一点一点,虽然微弱,却是稠密,一锅粥似的。它们还像是大河一般有着无数的支流,又像是大树一样,枝枝又叉数也数不清。它们阡陌纵横,是一散大网。它们表面上是袒露的,实际上却神秘莫测,有着曲折的内心。黄昏时分,鸽群盘桓在上海的空中,寻找着各自的巢。屋脊连绵起伏,横看成岭竖成峰的样子。站在至高点上,它们全都连成一片,无边无际的,东南西北有些分不清。它们还是如水漫流,见缝就钻,看上去有些乱,实际上却是错落有致的。它们又辽阔又密实.有些像农人撒播然后丰收的麦田,还有些像原始森林,自生自灭的。它们实在是极其美丽的景象。
上海的弄堂是性感的,有一股肌肤之余似的。它有着触手的凉和暖,是可感可知,有一些私心的。积着油垢的厨房后窗.是专供老妈于一里一外扯闲篇的;窗边的后门,是供大小姐提著书包上学堂读书,和男先生幽会的;前边大门虽是不常开,开了就是有大事情,是专为贵客走动,贴了婚丧嫁娶的告示的。它总是有一点接捺不住的兴奋,跃跃然的,有点絮叨的。晒台和阳台,还有窗畔,都留着些窃窃私语,夜间的敲门声也是此起彼落。还是要站一个至高点,再找一个好角度:弄堂里横七竖八晾衣竹竿上的衣物,带有点私情的味道;花盆里栽的凤仙花,宝石花和青葱青蒜,也是私情的性质;屋顶上空着的鸽笼,是一颗空着的心;碎了和乱了的瓦片,也是心和身子的象征。那沟壑般的弄底,有的是水泥铺的,有的是石卵拼的。水泥铺的到底有些隔心隔肺,石卵路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感觉。两种弄底的脚步声也是两种,前种是清脆响亮的,后种却是吃进去,闷在肚里的;前种说的是客套,后种是肺腑之言,两种都不是官面文章,都是每日里免不了要说的家常话。上海的后弄更是要钻进人心里去的样子,那里的路面是饰着裂纹的,阴沟是溢水的,水上浮着鱼鳞片和老菜叶的,还有灶间的油烟气的。这里是有些脏兮兮,不整洁的,最深最深的那种隐私也裸露出来的,有点不那么规矩的。因此,它便显得有些阴沉。太阳是在午后三点的时候才照进来,不一会儿就夕阳西下了。这一点阳光反给它罩上一层暧昧的色彩,墙是黄黄的,面上的粗项都凸现起来,沙沙的一层。窗玻璃也是黄的,有着污迹,看上去有一些花的。这时候的阳光是照久了,有些压不住的疲累的,将最后一些沉底的光都迸出来照耀,那光里便有了许多沉积物似的,是粘稠滞重,也是有些不干净的。鸽群是在前边飞的,后弄里飞着的是夕照里的一些尘埃,野猫也是在这里出没的。这是深入肌肤,已经谈不上是亲是近,反有些起腻,暗底里生畏的,却是有一股噬骨的感动。
上海弄堂的感动来自于最为日常的情景,这感动不是云水激荡的,而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这是有烟火人气的感动。那一条条一排排的里巷,流动着一些意料之外又清理之中的东西,东西不是什么大东西,但琐琐细细,聚沙也能成塔的。那是和历史这类概念无关,连野史都难称上,只能叫做流言的那种。流言是上海弄堂的又一景观,它几乎是可视可见的,也是从后窗和后门里流露出来。前门和前阳台所流露的则要稍微严正一些,但也是流言。这些流言虽然算不上是历史,却也有着时间的形态,是循序渐进有因有果的。这些流言是贴肤贴肉的,不是故纸堆那样冷淡刻板的,虽然谬误百出,但谬误也是可感可知的谬误。在这城市的街道灯光辉煌的时候,弄堂里通常只在拐角上有一盏灯,带着最寻常的铁罩,罩上生着锈,蒙着灰尘,灯光是昏昏黄黄,下面有一些烟雾般的东西滋生和蔓延,这就是酝酿流言的时候。这是一个晦涩的时刻,有些不清不白的,却是伤人肺腑。鸽群在笼中叽叽晓波的,好像也在说着私语。街上的光是名正言顺的,可惜刚要流进弄回,便被那暗吃掉了。那种有前客堂和左右厢房里的流言是要老派一些的,带黄衣草的气味的;而带亭子间和拐角楼梯的弄堂房子的流言则是新派的,气味是樟脑丸的气味。无论老派和新派,却都是有一颗诚心的,也称得上是真情的。那全都是用手掬水,掬一捧漏一半地掬满一池,燕子衔泥衔一口掉半口地筑起一巢的,没有半点偷懒和取巧。上海的弄堂真是见不得的情景,它那背阴处的绿苔,其实全是伤口上结的疤一类的,是靠时间抚平的痛处。因它不是名正言顺,便都长在了阴处,长年见不到阳光。爬墙虎倒是正面的,却是时间的帷幕,遮着盖着什么。鸽群飞翔时,望着波涛连天的弄堂的屋瓦,心是一刺刺的疼痛。太阳是从屋顶上喷薄而出,坎坎坷坷的,光是打折的光,这是由无数细碎集合而成的壮观,是由无数耐心集合而成的巨大的力。
北京的胡同
冯雪梅
北京多的是胡同,在高楼大厦的背后,延伸它幽长的影子。这是一座奇怪的城,一方面,让人感觉都市的现代气息;另一方面,灰砖灰瓦的四合院和墙上的衰草又写着沧桑。
记得贾岛在诗里说,在异乡久了,会把异乡当家乡的。真是,我在京城里.就常寻找家乡的种种印迹。相同之处多了,不同之处也就鲜明。不知不觉在心里比着。城与城,是不能用简单的好与坏来说的。城越古旧,文化的沉积就越多。这种沉积不知不觉地渗入乡人的骨髓,成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明证。
北京的胡同,窄窄的,不急不缓地伸展着,一如一个走过多年沧桑的老人。两边的四合院,都敞着门,静静地晒太阳。秋阳正好,天也蓝。细长的路边,杨树、槐树、柳树,不慌不忙地摆动枝条。两棵树之间,拴着晾衣服的绳,绳上飘着鲜亮的衣裳。有推车的老人,穿着布底鞋,细细地从胡同里踩过。小推车里是些针头线脑,铅笔橡皮,让人想起旧时的卖货郎。其实出了巷,就是超级市场,老人的货是否有买主并不重要,单是那从容优雅劲儿,就让人心动。再是些孩子们,在胡同里跑过,打破胡同的宁静。
在我的家乡,那座同北京一样古旧的城里,也有着如血残阳里满是苍凉的历史。我读书的小学校,在一条长长的小巷里。小巷的路边也有槐树、柳树。校门口有推车的老太太,卖冰棒,卖各种糖果。那种糖果很便宜,一分钱、两分钱都能买得到。下课的铃声一响,小车旁就涌起了一堆的孩子,用手里的几分零钱换糖果,甚至在上课的时候,嘴里还偷偷含着糖。那些糖大多没有糖纸,有糖纸的要贵些。小姑娘特别喜欢那种玻璃纸,能用它做各式小人儿。于是便央了大人到果品店里,挑那些包着好看玻璃纸的糖。糖吃了,纸却舍不得丢,压平了,积成厚厚的一沓,拿出去和别人换自己没有的图样儿。然后躲到小屋里,折小人儿,想象着自己就是那身着华彩的小公主。
我的家,也曾在小巷的大院里。院里有槐树,也就有了槐树飘香和落花如雪的季节。小院里的人们喧喧闹闹又扎扎实实地过日子。槐树下的铁丝上,也是挂着随季节变换的衣裳。槐树下的皮筋上,是唱着童谣一代又一代的小姑娘。
我从小巷里的学校、小巷里的家走出来,穿梭于都市林立的高楼间,却无法抹去太多带着尘埃气息的旧事。生活于现代的都市,却摆脱不了回归从前的愿望。也许,越现代的东西,越让人觉得少情感。如同在电脑上写字,少了些许麻烦,也少了见字如人的温情。而有时,越是现代的东西,越是属于有钱人。但是常常地,快乐并不因为富贵而多一点。胡同里的一切都故旧,却不因此而少了快乐和温情。
黄昏时,我站立在北京胡同口,夕阳从树梢头,从屋顶的草丛上洒下的光辉,给胡同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那些涌进胡同的车铃声。让静寂的胡同变得热闹。随后是家家户户炒菜做饭的响动。香气开始在空气里散开。等到夜色初升,树下就多了聊天的人。月满树梢,喧闹过后的胡同再次沉寂,静待又一次的黎明。
我没有在北京的四合院里住过,但是我坚信,我懂得那一种感觉。那里所有的温煦、质朴和对待生活的韧性是我所熟识的。这恐怕是我生长的家庭和我成长的城市所给予我的唯一不变的东西。
有一天,北京的胡同会像曾经居于其间的人一样悄然地逝去.但是他们留给这尘世的一种精神却永远不变。
9. 陈丹燕 的《上海的弄堂与冯》雪梅的《北京的胡同》有啥异同
《北京的胡同》大部分运用了村托的写作手法,而《上海的弄堂》则是直观地描写上海的弄堂。《北京的胡同》从人们的生活细节描写,而《上海的弄堂》则是描写了一些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