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魯迅《葯》段落大意
分四個部分:
1、(第一部分內容)一個秋天的後半夜,華老栓到刑場買「葯」
2、(第二部分內容)當天早上,小栓在茶館吃「葯」
3、(第三部分內容)當天上午,茶客在華家茶館談「葯」
4、(第四部分內容)第二年清明,華大媽為小栓上墳。
《葯》是中國現代文學奠基人魯迅創作的一篇小說。這篇小說通過茶館主人華老栓夫婦為兒子小栓買人血饅頭治病的故事,揭露了長期的封建統治給人民造成的麻木和愚昧,暗中頌揚了革命者夏瑜英勇不屈的精神,指出了辛亥革命未能貼近群眾的局限性。
(1)魯迅葯教案擴展閱讀:
文章的一些藝術特色:
小說寫兩個家庭的悲劇,有著深刻的寓意:一個家庭的兒子死於愚昧,而造成愚昧的是反動統治階級,說明這不是一般的葯所能奏效的,急需尋找新「葯」;另一個家庭的兒子為革命而死,他的犧牲也不是救治社會的「葯」,要使中國新生,還需要尋找新「葯」。
兩家的姓定為「華」「夏」,意在表明這正是華夏民族的悲劇,中國社會的悲劇,當時革命者急需尋找救治中國的新「葯」。小說雖然還不能寫明這新「葯」是什麼,但顯然為即將到來的一場新的革命提供了借鑒的材料。
在人物描寫方法上,作者善於運用白描手法,往往通過人物動作的描寫來表現人物的心理。華老栓買人血饅頭以前從華大媽那裡接過「一包洋錢」,「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寫他到丁字街站在人家屋檐下,看到有幾個人「從他面前走過去」,又「按一按口袋」。
這些動作,反出這個窮苦的小茶館主人對血汗錢特別珍惜。華老栓出門後「跨步格外高遠」,表現了他的興奮和滿懷希望;寫華老栓向康大叔買人血饅頭時,「慌忙摸出洋錢,抖抖的想交給他,卻又不敢去接他的東西」,表現了他的驚訝和恐懼。
2. 魯迅《葯》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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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葯》的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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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迅《葯》的原文:
一
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華老栓忽然坐起身,擦著火柴,點上遍身油膩的燈盞,茶館的兩間屋子裡,便彌滿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個老女人的聲音。里邊的小屋子裡,也發出一陣咳嗽。
「唔。」老栓一面聽,一面應,一面扣上衣服;伸手過去說,「你給我罷。」
華大媽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錢⑵,交給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便點上燈籠,吹熄燈盞,走向裡屋子去了。那屋子裡面,正在窸窸窣窣的響,接著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靜下去,才低低的叫道, 「小栓……你不要起來。……店么?你娘會安排的。」
老栓聽得兒子不再說話,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門,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無所有,只有一條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燈光照著他的兩腳,一前一後的走。有時也遇到幾只狗,可是一隻也沒有叫。天氣比屋子裡冷多了;老栓倒覺爽快,彷彿一旦變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給人生命的本領似的,跨步格外高遠。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栓正在專心走路,忽然吃了一驚,遠遠里看見一條丁字街,明明白白橫著。他便退了幾步,尋到一家關著門的鋪子,蹩進檐下,靠門立住了。好一會,身上覺得有些發冷。
「哼,老頭子。」 「倒高興……。」
老栓又吃一驚,睜眼看時,幾個人從他面前過去了。一個還回頭看他,樣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餓的人見了食物一般,眼裡閃出一種攫取的光。老栓看看燈籠,已經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還在。仰起頭兩面一望,只見許多古怪的人,三三兩兩,鬼似的在那裡徘徊;定睛再看,卻也看不出什麼別的奇怪。
沒有多久,又見幾個兵,在那邊走動;衣服前後的一個大白圓圈,遠地里也看得清楚,走過面前的,並且看出號衣⑶上暗紅的鑲邊。——一陣腳步聲響,一眨眼,已經擁過了一大簇人。那三三兩兩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進;將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個半圓。
老栓也向那邊看,卻只見一堆人的後背;頸項都伸得很長,彷彿許多鴨,被無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著。靜了一會,似乎有點聲音,便又動搖起來,轟的一聲,都向後退;一直散到老栓立著的地方,幾乎將他擠倒了。
「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個渾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你再去弄
3. 魯迅《葯》的故事情節梗概
《葯》是中國現代文學奠基人魯迅創作的一篇小說。這篇小說通過茶館主人華老栓夫婦為兒子小栓買人血饅頭治病的故事,揭露了長期的封建統治給人民造成的麻木和愚昧,暗中頌揚了革命者夏瑜英勇不屈的精神,指出了辛亥革命未能貼近群眾的局限性。
小說中的重要人物是民族民主主義革命者夏瑜,作者是通過側面描寫來表現的,但他的形象仍然很鮮明。夏瑜是一個青年革命者。他有著崇高的理想和堅強的斗爭意志,他熱愛真理,對革命事業表現出無限的忠誠。在革命遭受挫折,他被投入監牢時,仍然對勝利充滿信心,表現出樂觀精神。
在敵人監牢里,他堅持斗爭,進行革命宣傳,「勸牢頭造反」。牢頭向他「盤盤底細」時,他侃侃「攀談」開了,說出「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這樣響亮而有力的話。紅眼睛阿義狠狠「給他兩個嘴巴」,他卻「打不怕,還要說可憐可憐哩」,可憐阿義的不覺悟。最後,他終於為革命事業獻出年輕的生命。這表現出革命者英勇無畏、大義凜然的英雄氣概。
(3)魯迅葯教案擴展閱讀
魯迅先生的《葯》寫於1919年4月25日,脫稿於「五四運動」時期,發表於1919年5月《新青年》六卷第五號。從作品所處理的題材來看,作品中人物所處的時代是在辛亥革命前後期間,也就是中國民主革命運動先驅者之一秋瑾烈士1907年就義那個時候,秋瑾烈士就義後四年即1911年,爆發了辛亥革命。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建立了民國,但由於資產階級領導革命的軟弱性,未能完成民主主義的革命任務,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仍然統治著中國,中國仍停留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地位。當時領導辛亥革命的資產階級同封建勢力和帝國主義的妥協,脫離群眾,空想依靠少數人的力量(包括使用恐怖手段)代替群眾的革命運動。1907年7月6日,徐錫麟刺殺安徽巡撫恩銘,失敗後被恩銘的親兵殘酷地挖出心肝炒食。秋瑾也因此被告發而入獄,7月15日在紹興軒亭口英勇就義。
魯迅早在日本留學期間,就十分關心中國的革命問題。在仙台學醫時,他看了日本人殺中國人而另一大群中國人卻來 「鑒賞」 殺人 「壯舉」 的電影以後,深切感到 「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由此他得出結論:革命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秋瑾烈士的被害,他更感到「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的必要。正是在這樣的思考下,他提筆創作了《葯》。
4. 魯迅《葯》
文中的葯指的是澆了人血的烤饅頭,那時的人愚昧的認為能夠治癆病,卻回麻木無知答的用真正能夠治療這個時代的志士之血澆饅頭治病,真正的葯是什麼,治病的血饅頭?有志之士?人們都在尋求治病的葯,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正在「吃人」導致這個結果的原因是人們的奴性思想,只有解決這個問題才能夠真正的得到葯
5. 魯迅的《葯》 全文
一
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華老栓忽然坐起身,擦著火柴,點上遍身油膩的燈盞,茶館的兩間屋子裡,便彌滿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個老女人的聲音。里邊的小屋子裡,也發出一陣咳嗽。「唔。」老栓一面聽,一面應,一面扣上衣服;伸手過去說,「你給我罷。」
華大媽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錢,交給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便點上燈籠,吹熄燈盞,走向裡屋子去了。
那屋子裡面,正在窸窸窣窣的響,接著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靜下去,才低低的叫道, 「小栓……你不要起來。……店么?你娘會安排的。」
老栓正在專心走路,忽然吃了一驚,遠遠里看見一條丁字街,明明白白橫著。他便退了幾步,尋到一家關著門的鋪子,蹩進檐下,靠門立住了。好一會,身上覺得有些發冷。
「哼,老頭子。」 「倒高興……。」老栓又吃一驚,睜眼看時,幾個人從他面前過去了。一個還回頭看他,樣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餓的人見了食物一般,眼裡閃出一種攫取的光。
老栓看看燈籠,已經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還在。仰起頭兩面一望,只見許多古怪的人,三三兩兩,鬼似的在那裡徘徊;定睛再看,卻也看不出什麼別的奇怪。
老栓慌忙摸出洋錢,抖抖的想交給他,卻又不敢去接他的東西。那人便焦急起來,嚷道,「怕什麼?怎的不拿!」老栓還躊躇著;黑的人便搶過燈籠,一把扯下紙罩,裹了饅頭,
「這給誰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聽得有人問他,但他並不答應;他的精神,現在只在一個包上,彷彿抱著一個十世單傳的嬰兒,別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
二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經收拾干凈,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發光。但是沒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飯,大粒的汗,從額上滾下,夾襖也帖住了脊心,兩塊肩胛骨高高。
「得了么?」「得了。」兩個人一齊走進灶下,商量了一會;華大媽便出去了,不多時,拿著一片老荷葉回來,攤在桌上。老栓也打開燈籠罩,用荷葉重新包了那紅的饅頭。小栓也吃完飯,他的母親慌忙。
「好香!你們吃什麼點心呀?」這是駝背五少爺到了。這人每天總在茶館里過日,來得最早,去得最遲,此時恰恰蹩到臨街的壁角的桌邊,便坐下問話,然而沒有人答應他。
「小栓進來罷!」華大媽叫小栓進了裡面的屋子,中間放好一條凳,小栓坐了。他的母親端過一碟烏黑的圓東西,輕輕說:「吃下去罷,——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這黑東西,看了一會,似乎拿著自己的性命一般,心裡說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開了,焦皮裡面竄出一道白氣,白氣散了,是兩半個白面的饅頭。
「睡一會罷,——便好了。」小栓依他母親的話,咳著睡了。華大媽候他喘氣平靜,才輕輕的給他蓋上了滿幅補釘的夾被。
三
店裡坐著許多人,老栓也忙了,提著大銅壺,一趟一趟的給客人沖茶;兩個眼眶,都圍著一圈黑線。「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個花白鬍子的人說。「沒有。」「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運氣了你!你運氣,要不是我信息靈……。」
老栓一手提了茶壺,一手恭恭敬敬的垂著;笑嘻嘻的聽。滿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聽。華大媽也黑著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葉來,加上一個橄欖,老栓便去沖了水。
華大媽聽到「癆病」這兩個字,變了一點臉色,似乎有些不高興;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訕著走開了。這康大叔卻沒有覺察,仍然提高了喉嚨只是嚷,嚷得裡面睡著的小栓也合夥咳
「原來你家小栓碰到了這樣的好運氣了。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著呢。」花白鬍子一面說,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聲下氣的問道,「康大叔——聽說今天結果
「義哥是一手好拳棒,這兩下,一定夠他受用了。」壁角的駝背忽然高興起來。「他這賤骨頭打不怕,還要說可憐可憐哩。」花白鬍子的人說,「打了這種東西,有什麼可憐呢?」
康大叔顯出看他不上的樣子,冷笑著說,「你沒有聽清我的話;看他神氣,是說阿義可憐哩!」聽著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滯;話也停頓了。小栓已經吃完飯,吃得滿頭流汗,頭上都冒出蒸氣來。
「阿義可憐——瘋話,簡直是發了瘋了。」花白鬍子恍然大悟似的說。「發了瘋了。」二十多歲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說。店裡的坐客,便又現出活氣,談笑起來。小栓也趁著熱鬧,拚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說:「包好!小栓——你不要這么咳。包好!」
四
西關外靠著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塊官地;中間歪歪斜斜一條細路,是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卻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邊,都埋著死刑和瘐斃的人,右邊是窮人的叢冢。
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楊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華大媽已在右邊的一坐新墳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飯,哭了一場。化過紙,獃獃的坐在地上。
小路上又來了一個女人,也是半白頭發,襤褸的衣裙;提一個破舊的朱漆圓籃,外掛一串紙錠,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見華大媽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躊躇,慘白的臉上,現出些羞澀。
那墳與小栓的墳,一字兒排著,中間只隔一條小路。華大媽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飯,立著哭了一通,化過紙錠;心裡暗暗地想,「這墳里的也是兒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觀望。
華大媽見這樣子,生怕他傷心到快要發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過小路,低聲對他說,「你這位老奶奶不要傷心了,——我們還是回去罷。」
那人點一點頭,眼睛仍然向上瞪著;也低聲吃吃的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呢?」
「瑜兒,他們都冤枉了你,你還是忘不了,傷心不過,今天特意顯點靈,要我知道么?」他四面一看,只見一隻烏鴉,站在一株沒有葉的樹上,便接著說,「我知道了。
微風早經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銅絲。一絲發抖的聲音,在空氣中愈顫愈細,細到沒有,周圍便都是死一般靜。兩人站在枯草叢里,仰面看那烏鴉。
那烏鴉也在筆直的樹枝許多的工夫過去了;上墳的人漸漸增多,幾個老的小的,在土墳間出沒。華大媽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擔,便想到要走;一面勸著說,「我們還是回去罷。」
那老女人嘆一口氣,無精打採的收起飯菜;又遲疑了一刻,終於慢慢地走了。嘴裡自言自語的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們走不上二三十步遠,忽聽得背後「啞——」的一聲大叫;兩個人都悚然的回過頭,只見那烏鴉張開兩翅,一挫身,直向著遠處的天空,箭也似的飛去了。
一九一九年四月。
《葯》這篇小說故事集中,結構嚴謹,藝術構思非常精巧。在結構線索安排上,《葯》有一明一暗兩條線索,明線是華老栓一家,暗線是夏瑜一家。
明線:(一)一個秋天的後半夜,華老栓到刑場買「葯」→(二)當天早上,小栓在茶館吃「葯」→(三)當天上午,茶客在華家茶館談「葯」→(四)第二年清明,華大媽為小栓上墳。
暗線:夏瑜在刑場就義→夏瑜的血在茶館被吃→茶客在茶館談夏瑜→夏四奶奶上墳。明線是主線,突出群眾的愚昧麻木;暗線是次線,揭示革命者的悲哀。兩條線從並行到融合,突出因群眾的冷漠而帶來的革命者的悲哀。
6. 新教師上課,急求魯迅《葯》課文的詳細教案。拜了!
《葯》(魯迅小說)優秀教案
⒈引導學生從分析背景、情節入手賞析作品主題。
⒉學習小說用語言描寫和動作描寫刻畫人物的方法。
⒊欣賞環境描寫,品析自然環境描寫營造出的氛圍及其在表現小說主題上所起的作用。
教學時數:3
第一教時
明確目標:
1.介紹作品的相關背景。
2.把握作品的情節及雙線結構特點。
教學過程:
一、導入新課
二、解題
介紹寫作背景
三、整體感知,理清思路
⒈播放錄像《葯》的剪輯,聽課文錄音。
⒉學生快速瀏覽全文,然後抽查兩位同學抓住主要情節復述課文。
⒊思考交流
⑴小說主要寫了哪兩個家庭的事?主要寫了哪些人物?
明確:
①小說主要寫了華、夏兩家的事(華夏就是中國);
②資產階級革命者――夏瑜
人民群眾――華老栓、華大媽、夏四奶奶、駝背五少爺等
封建統治者的爪牙――康大叔
⑵這兩個家庭的故事各沿一條線索發展,它們有何特點?兩條線索發生關聯的事物和人分別是什麼?兩條線索交織的地點分別在哪裡?
明確:
情節 時間 地點 結構
明線(華家) 暗線(夏家)
開端 一個秋天的後半夜 刑場 買「葯」 就義
發展 當天早上 茶館 吃「葯」 被吃
高潮 當天上午 茶館 談「葯」 策反
結局 第二年清明 墳場 上墳 上墳
●《葯》有明暗兩條線索,明線是華家故事,暗線是夏家故事。
●雙線連接、交織的事物是「葯」,即「人血饅頭」。
●雙線連接、交織的的人物是劊子手「康大叔」。
⑶找出能體現小說時代背景和社會政治情況的有關人物服飾、人物語言和社會環境的句子,思考:這些句子反映了當時怎樣的社會現實?
明確:
⑴…衣服前後的一個大白圓圈…並且看出號衣上暗紅色的鑲邊。
▲號衣上「前後的一個大白圓圈」是清朝士兵衣飾的特點,作者通過衣飾描寫,交代故事發生的時間是在清末。
⑵「他說,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
▲通過人物語言交代社會背景,說明這是清朝末年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時期。
⑶路的左邊,都埋著死刑和瘐斃的人,……已埋到層層疊疊,宛然闊人家裡祝壽時候的饅頭。
▲運用比喻手法描寫墳地環境,層層疊疊的墳冢,表現了清政府對革命者的殘酷鎮壓和階級壓迫。
四、課文小結
第二教時
明確目標:
⒈分析人物形象
⒉探討小說主題
教學過程
一、導入新課
二、課文分析
(一)人物形象分析
⒈魯迅先生在《〈吶喊〉自序》中寫道:「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為不幸的。所以我們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而善於改變精神的是,我那時以為當然要推文藝,於是想提倡文藝運動了。」由此可見,他不僅是一個文學家、思想家、革命家,還是一個拯救靈魂的醫生。
⒉在那個病態社會里,病態的人太多太多,魯迅先生揮動大筆開出了一劑又一劑葯方。那麼,這篇小說中的人物他們都得了什麼病?該怎樣治療呢?根據課文內容,請你給他們每人寫一份病歷報告。
●示例:以《祝福》作例子,看魯迅先生是怎樣給國人看病的。
姓名:祥林嫂
出生地:不詳,娘家衛家山,後改嫁賀家奧
性別:女
年齡:三十來歲
單位:魯四老爺家
民族:華夏
入院時間:二十世紀二十年代
婚況:婚嫁兩次
病史採集時間:一九二四年
職業:打工
發病節氣:一輩子,一年四季
病情報告:年輕時營養不良,臉色青黃,一直順著眼;第一個丈夫死後,曾到魯四老爺家打工,後被婆家抓走,為保「貞潔」,在被婆婆賣給賀老六時候,頭撞香桌,前額留下三寸長傷疤一個;兩年後夫死子亡,大伯收屋,致使無家可歸,無奈再次來到魯四老爺家打工,手腳遲頓,精神失常,又因不得參加祭祀而精神崩潰;現已頭發全白,瘦削不堪,臉色黃中帶黑,表情木然,眼珠無神,瞳孔放大,精神恍惚,疑神疑鬼。
得病原因:長期受封建政權、族權、夫權、神權的壓迫。
診斷結果:壓迫綜合症
處 方:到「民主」區生活,以「知識」為葯引子,服「科學」湯葯九付。事隔近八十餘年後,同學們提起公訴,為祥林嫂申冤。
明確:
●華老栓
姓名:華老栓
性別:男
年齡:中年
單位:茶館
民族:華夏
入院時間:二十世紀初
病史採集時間:一九一九年
職業:個體
發病節氣:終生
病情報告:生活貧困,膽小怕事,性格溫和,只是眼睛不好,不辯好壞,對劊子手恭恭敬敬,反而用恩人的血給孩子治病。
診斷結果:患有遺傳性愚昧病
病理原因:長期食用封建文化食品,深度慢性中毒。
治療措施:運用革命之針,刺激中樞神經,使其恢復知覺;再輔以知識吊針。
●康大叔:
姓名:康大叔
性別:男
年齡:中年
單位:未知
民族:華夏
入院時間:二十世紀二十年代
病史採集時間:二十世紀二十年代
職業:殺人
發病節氣:終生
病情報告:康大叔,披一件玄色布衫,散著紐扣,滿臉橫肉,雙眼如刀,善於殺人賣血,面對金錢,「搶、扯、抓、捏」動作兇猛;平時亦高聲大氣,悍氣十足。
診斷結果:兇殘貪婪症
病理原因:與野獸共同生活,被傳染上了三號狼性病毒。
治療措施:換頭、換心
●夏瑜
姓名:夏瑜
性別:男
年齡:青年
單位:貧苦人家
民族:華夏
入院時間:二十世紀初
病史採集時間:二十世紀二十年代
職業:革命
病情報告:英俊剛毅,談吐灑脫;心地善良,甘願為民請命,死而不已;可是最近常常不順心,憂國忘家,卻被族人告發了;冒死宣傳革命,卻遭來一陣毒打;就是在刑場上,他的父老百姓卻把他當熱鬧看;他的鮮血還被他的小弟弟當葯吃了;就連他的母親為他羞愧。因此他愁腸百結,百思不得其解。
診斷結果:典型的悲哀病
病理原因:長期孤獨生活所致
治療措施:走百家門,穿百家衣,吃百家飯,此病不治而愈。
●阿義
姓名:阿義
年齡:30歲上下
職業:牢頭
病情簡況:眼睛發紅,遇到犯人首先想到的是榨點油水,如油水太少,心情憋悶,兩眼放紅光,容易發怒。由於好拳棒,常出手打人。有嚴重暴力傾向。
病理分析:受封建思想毒害甚深
診斷結果:眼紅易怒症
處 方:先入獄體驗被榨滋味;然後服用「精神六味丸」三個療程。
●夏四奶奶
姓名:夏四奶奶
年齡:60歲上下
職業:貧民
病情簡況:因兒子被殺,傷心過度,日益憔悴。頭發花白,衣裙襤褸;提一個破舊的的朱漆圓籃,三步一歇,體力不支。因兒子造反被殺感到羞愧,認為兒子墳上的花環是兒子顯靈,糊里糊塗,精神也越來越不濟了。
病理分析:受封建思想毒害甚深,不理解兒子為何而死導致精神恐慌。
診斷結果:封建型老年精神衰弱綜合症
處 方:服「科學」丸葯九副,到社會主義養老院安度晚年。
⒊小結人物描寫方法
(二)探討主題
1.以華家為代表的民眾與以夏瑜為代表的革命者本該是什麼關系?小說中他們的關系如何?造成悲劇的主要原因是什麼?討論後歸納本文主題。
明確:
①民眾與革命者本是水乳交融關系,革命者應喚醒民眾的覺悟,帶領他們革命,民眾應支持革命者的革命行為。但小說中他們之間的關系卻是水火不相容。華老栓愚蠢地相信人血饅頭能治癆病,居然讓孩子把革命者的鮮血當「葯」吃,可見對革命者冷漠無情,相反對劊子手康大叔卻畢恭畢敬。茶館里的一夥人對革命者宣傳革命,「感到氣憤」;對革命者挨牢頭的打,幸災樂禍;對革命者嘆息牢頭不覺悟,紛紛胡說「瘋了」。革命者被殺害,人們「潮水一般」地去看熱鬧。這些都充分說明群眾毫無覺悟、麻木不仁,對革命者毫不理解。革命者憂國忘家,卻被族人告發;在獄中仍然宣傳革命,卻招來一陣毒打;在刑場被殺,只招來一幫「看客」;鮮血還被別人當「葯」吃。他的母親上墳,還感到「羞愧」,也不理解他為之犧牲的革命大業。可見他是多麼寂寞,多麼悲哀。
②a、封建統治的專制和嚴酷及其幫凶的兇殘
b、封建社會愚民政策統治下群眾的愚昧和無知
c、舊民主主義革命脫離群眾,沒有喚醒他們的覺悟,發動和依靠他們的力量。
③主題:因群眾的愚昧帶來革命者的悲哀
2.小說的明、暗線索結構對表現主題有什麼作用?
明確:小說主要是為了表現「群眾的愚昧」,所以安排為明線;夏瑜的英勇獻身表現了「革命者的悲哀」,不是全文內容的重點,所以安排為暗線。明暗二線交織、融合,說明「因群眾的愚昧帶來革命者的悲哀」。這樣安排明暗線索,使小說主題的內涵更豐富、更深刻,使讀者在體會到明線所揭示的明顯的主題思想之外,還能進一步思索其深層的寓意。
⒊什麼才是治療中國社會痼疾的良葯?
明確:脫離群眾的資產階級革命不是治療中國社會痼疾的良葯。只有用民主和科學思想廣泛深入的教育群眾、發動群眾,中國革命才會勝利,中華民族才能得救。
三、課文小結
第三教時
明確目標:
⒈「葯」的含義作用
⒉自然環境的作用
⒊難點解析
教學過程:
一、導入
二、課文分析
(一)景物描寫分析
⒈環境,包括自然環境和社會環境,是人物生存的空間,人物活動都離不開特定情境。找出小說中的有關自然環境描寫的段落,說說它的作用。
(1)「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街上黑沉沉的一無所有,只有一條灰白的路,看得分明。……有時也遇到幾只狗,可是一隻也沒有叫。」
明確:用「烏藍」的天、「青白」的光、「灰白」的路勾勒出黎明前最黑暗時刻的突出特徵:陰暗、沉寂、凄清,帶有幾分恐怖,渲染了夏瑜就義時冷峭、肅殺、悲涼的氣氛,也暗示了清末這一極其黑暗的時代特徵。
(2)微風早已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銅絲。一絲發抖的聲音,在空氣中愈顫愈細,細到沒有,周圍便都是死一般靜。兩人站在枯草叢里,仰面看那烏鴉;那烏鴉也在筆直的樹枝間,縮著頭,鐵鑄一般站著。
明確:整段文字,突出寫了一個「靜」字,先寫微風和青草,從側面烘托,再用心裡的感覺「一絲發抖的聲音」以反襯這個字,最後寫烏鴉「鐵鑄一般站著」,以「靜止」單調的畫面烘托這個字,以突出夏瑜母親迫切期待烏鴉會飛上墳頂以釋心頭之疑(顯靈)的一種心情。她越希望烏鴉動,越會感到周圍靜得難受;同時,不僅增添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悲哀氣氛,而且也與全篇的背景、環境以及表現的主題協調一致。
(二)「葯」
⒈課文為什麼以「葯」為題?
明確:
暗示人們:正像人血饅頭不是治療癆病的良葯一樣,脫離群眾的革命也不是拯救中國社會的良方,要改變中國民眾和中華民族的命運,必須進行一場徹底的革命。
⒉小說以「葯」為題,有何作用?
明確:第一,概括情節。小說圍繞「葯」展開情節:買葯—吃葯—談葯—吃葯後的結果。第二,連接線索。作為「葯」的人血饅頭,連接了華、夏兩家的故事,使明暗兩條線索互相連接。第三,揭示主題。落後、麻木的群眾享用的革命者的鮮血,不是醫治病苦的良葯;革命者嚴重脫離群眾的革命,不能療救中國社會;要醫治群眾的痛苦,療救中國社會,必須啟發群眾覺悟,動員群眾起來革命,這才是取得革命勝利的一劑良葯。
(三)探究性閱讀
⒈魯迅在夏瑜的墳上加了一個「花環」,怎樣理解?有何積極意義?
明確:作者寫到夏瑜的墳頭有一個花圈。從小說所塑造的人物看,似乎找不到一個會送花圈的人;從當時的習俗看,送花圈之俗還未興起。作者突出地寫了這「憑空」添上去的花圈,是寓了一種寄託,表示革命後繼有人,盡管黑夜漫漫,革命仍後繼有人,革命者仍在懷念他,革命絕不會因遭受挫折而消沉,革命的火種還沒有,也不會被撲滅,這就點明了喚起民眾的主題。再者華大媽看到兒子墳上沒有花圈,心裡便感到一種不足和空虛,她自然不會深一層地想,為什麼夏瑜死後會得到這樣一種非常的禮遇。而夏四奶奶並不認識花圈,她根本也不知道花圈所蘊的深意,反而以為這是屈死的兒子要顯冤,這就使夏瑜的悲劇意義顯得更為深刻。
⒉如何理解「在筆直的樹枝間,縮著頭,鐵鑄一般站著」的「烏鴉」的寓意?
明確:①在全篇的色調上,再添一層陰冷。
②用「烏鴉」的描寫來否定「顯靈說」,說明夏四奶奶不理解兒子的悲哀,揭示其在夢幻中的追求終於破滅了。
三、全文小結
經典的文學作品能夠告訴我們那個年代的故事,又能引領我們對現實生活的思索,因此經典性的意義就在於它的歷史性與恆久性。《葯》帶著我們,走近了1919,走近了魯迅,走進了一個曾經那麼落後愚昧的華夏民族。今天,當我們找到了醫治民族的那劑良葯,那是何等的幸福與自豪,但是,歷史的殘毒依然存在,年輕的朋友們只有奮發,我們的民族才會永遠的健康,才會充滿生機。
風景剪輯
◆華老栓
1)購葯前:覺爽快, 跨步格外高遠 →十分興奮,充滿希望
2)購葯中:慌忙 、抖抖、不敢去接→膽小善良
3)購葯後:「精神只在一個包上」「 別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
「整天的笑」→自私麻木
「要將這包里的新生命移植到他家裡收獲許多幸福」
◆康大叔
交易中:
1)眼光:像兩把刀→兇狠
2)神情:焦急→貪婪
3)行為:①一隻大手向他攤著,一隻手卻撮著一個往下滴血的饅頭
→凶惡殘暴,毫無人性,殺人面不改色
②搶、扯、塞、抓――野蠻粗暴,謀財不擇手段
4)語言:「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交易後
1)語言:「老栓就是運氣了你/ 要不是我信息靈」
「我可是這一回一點沒有得到好處」→貪得無厭
「包好」→欺騙
2)神態:格外高興 橫肉塊塊飽綻,越發大聲說→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恬不知恥
3)外貌:渾身黑色,滿臉橫肉――兇悍
4)裝束:披一件玄色布衫,散著紐扣,用很寬的玄色腰帶,胡亂捆在腰間。
→野蠻
5)說話特點:大聲嚷道→粗魯
◆夏瑜
1)家庭情況:「家裡只有一個老娘」
「窮」得「榨不出一點油水」→出身窮苦
2)入獄原因:被「夏三爺告官」――
不先告官,連他滿門抄斬→社會黑暗
告官,得賞二十五兩雪白的銀子→人性丑惡
3)獄中表現:
「關在牢里還要勸牢頭造反」「說阿義可憐」
「打不怕」→不屈不撓,意志堅定
「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推翻帝制
「不要命」→置生死於度外,不怕犧牲,無私無畏
4)人們對他的反應
他革命:「啊呀,那還了得。」「發了瘋了」→認為大逆不道
他挨打:「這兩下,一定夠他受用了」→高興得拍手叫好
「打了這種東西,有什麼可憐呢?」→毫不同情
他受刑時:「人們潮一般向前趕」「頸項都伸得很長」→看熱鬧,麻木
他死後:劊子手用人血饅頭謀利
愚昧群眾用他的鮮血為兒子治病
母親上墳時「現出羞愧的顏色」「硬著頭皮」
7. 求魯迅《葯》課文
一 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華老栓忽然坐起身,擦著火柴,點上遍身油膩的燈盞,茶館的兩間屋子裡,便彌滿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個老女人的聲音。里邊的小屋子裡,也發出一陣咳嗽。 「唔。」老栓一面聽,一面應,一面扣上衣服;伸手過去說,「你給我罷」。 華大媽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錢,交給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便點上燈籠,吹熄燈盞,走向裡屋子去了。那屋子裡面,正在悉悉窣窣的響,接著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靜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來。……店么?你娘會安排的」。 老栓聽得兒子不再說話,料他安心睡了;便出了門,走到街上。街上黑沉沉的一無所有,只有一條灰白的路,看得分明。燈光照著他的兩腳,一前一後的走。有時也遇到幾只狗,可是一隻也沒有叫。天氣比屋子裡冷多了;老栓倒覺爽快,彷彿一旦變了少年,得了神通,有給人生命的本領似的,跨步格外高遠。而且路也愈走愈分明,天也愈走愈亮了。 老栓正在專心走路,忽然吃了一驚,遠遠里看見一條丁字街,明明白白橫著。他便退了幾步,尋到一家關著門的鋪子,蹩進檐下,靠門立住了。好一會,身上覺得有些發冷。 「哼,老頭子」。 「倒高興……」 老栓又吃一驚,睜眼看時,幾個人從他面前過去了。一個還回頭看他,樣子不甚分明,但很像久餓的人見了食物一般,眼裡閃出一種攫取的光。老栓看看燈籠,已經熄了。按一按衣袋,硬硬的還在。仰起頭兩面一望,只見許多古怪的人,三三兩兩,鬼似的在那裡徘徊;定睛再看,卻也看不出什麼別的奇怪。 沒有多久,又見幾個兵,在那邊走動;衣服前後的一個大白圓圈,遠地里也看得清楚,走過面前的,並且看出號衣上暗紅的鑲邊。--一陣腳步聲響,一眨眼,已經擁過了一大簇人。那三三兩兩的人,也忽然合作一堆,潮一般向前進;將到丁字街口,便突然立住,簇成一個半圓。 老栓也向那邊看,卻只見一堆人的後背;頸項都伸得很長,彷彿許多鴨,被無形的手捏住了的,向上提著。靜了一會,似乎有點聲音,便又動搖起來,轟的一聲,都向後退;一直散到老栓立著的地方,幾乎將他擠倒了。 「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一個渾身黑色的人,站在老栓面前,眼光正像兩把刀,刺得老栓縮小了一半。那人一隻大手,向他攤著;一隻手卻撮著一個鮮紅的饅頭,那紅的還是一點一點的往下滴。 老栓慌忙摸出洋錢,抖抖的想交給他,卻又不敢去接他的東西。那人便焦急起來,嚷道,「怕什麼?怎的不拿!」老栓還躊躇著;黑的人便搶過燈籠,一把扯下紙罩,裹了饅頭,塞與老栓;一手抓過洋錢,捏一捏,轉身去了。嘴裡哼著說,「這老東西……」 「這給誰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聽得有人問他,但他並不答應;他的精神,現在只在一個包上,彷彿抱著一個十世單傳的嬰兒,別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現在要將這包里的新的生命,移植到他家裡,收獲許多幸福。太陽也出來了;在他面前,顯出一條大道,直到他家中,後面也照見丁字街頭破匾上「古□亭口」這四個黯淡的金字。 二 老栓走到家,店面早經收拾干凈,一排一排的茶桌,滑溜溜的發光。但是沒有客人;只有小栓坐在里排的桌前吃飯,大粒的汗,從額上滾下,夾襖也帖住了脊心,兩塊肩胛骨高高凸出,印成一個陽文的「八」字。老栓見這樣子,不免皺一皺展開的眉心。他的女人,從灶下急急走出,睜著眼睛,嘴唇有些發抖。 「得了么?」 「得了。」 兩個人一齊走進灶下,商量了一會;華大媽便出去了,不多時,拿著一片老荷葉回來,攤在桌上。老栓也打開燈籠罩,用荷葉重新包了那紅的饅頭。小栓也吃完飯,他的母親慌忙說:「小栓--你坐著,不要到這里來。」一面整頓了灶火,老栓便把一個碧綠的包,一個紅紅白白的破燈籠,一同塞在灶里;一陣紅黑的火焰過去時,店屋裡散滿了一種奇怪的香味。 「好香!你們吃什麼點心呀?」這是駝背五少爺到了。這人每天總在茶館里過日,來得最早,去得最遲,此時恰恰蹩到臨街的壁角的桌邊,便坐下問話,然而沒有人答應他。「炒米粥么?」仍然沒有人應。老栓匆匆走出,給他泡上茶。 「小栓進來罷!」華大媽叫小栓進了裡面的屋子,中間放好一條凳,小栓坐了。他的母親端過一碟烏黑的圓東西,輕輕說: 「吃下去罷,--病便好了」。 小栓撮起這黑東西,看了一會,似乎拿著自己的性命一般,心裡說不出的奇怪。十分小心的拗開了,焦皮裡面竄出一道白氣,白氣散了,是兩半個白面的饅頭。--不多工夫,已經全在肚裡了,卻全忘了什麼味;面前只剩下一張空盤。他的旁邊,一面立著他的父親,一面立著他的母親,兩人的眼光,都彷彿要在他身上注進什麼又要取出什麼似的;便禁不住心跳起來,按著胸膛,又是一陣咳嗽。 「睡一會罷,--便好了」。 小栓依他母親的話,咳著睡了。華大媽候他喘氣平靜,才輕輕的給他蓋上了滿幅補釘的夾被。 三 店裡坐著許多人,老栓也忙了,提著大銅壺,一趟一趟的給客人沖茶;兩個眼眶,都圍著一圈黑線。 「老栓,你有些不舒服么?--你生病么?」一個花白鬍子的人說。 「沒有。」 「沒有?--我想笑嘻嘻的,原也不像……」花白鬍子便取消了自己的話。 「老栓只是忙。要是他的兒子……」駝背五少爺話還未完,突然闖進了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披一件玄色布衫,散著紐扣,用很寬的玄色腰帶,胡亂捆在腰間。剛進門,便對老栓嚷道: 「吃了么?好了么?老栓,就是運氣了你!你運氣,要不是我信息靈……」 老栓一手提了茶壺,一手恭恭敬敬的垂著;笑嘻嘻的聽。滿座的人,也都恭恭敬敬的聽。華大媽也黑著眼眶,笑嘻嘻的送出茶碗茶葉來,加上一個橄欖,老栓便去沖了水。 「這是包好!這是與眾不同的。你想,趁熱的拿來,趁熱的吃下。」橫肉的人只是嚷。 「真的呢,要沒有康大叔照顧,怎麼會這樣……」華大媽也很感激的謝他。 「包好,包好!這樣的趁熱吃下。這樣的人血饅頭,什麼癆病都包好!」 華大媽聽到「癆病」這兩個字,變了一點臉色,似乎有些不高興;但又立刻堆上笑,搭訕著走開了。這康大叔卻沒有覺察,仍然提高了喉嚨只是嚷,嚷得裡面睡著的小栓也合夥咳嗽起來。 「原來你家小栓碰到了這樣的好運氣了。這病自然一定全好;怪不得老栓整天的笑著呢。」花白鬍子一面說,一面走到康大叔面前,低聲下氣的問道,「康大叔--聽說今天結果的一個犯人,便是夏家的孩子,那是誰的孩子?究竟是什麼事?」 「誰的?不就是夏四奶奶的兒子么?那個小傢伙!」康大叔見眾人都聳起耳朵聽他,便格外高興,橫肉塊塊飽綻,越發大聲說,「這小東西不要命,不要就是了。我可是這一回一點沒有得到好處;連剝下來的衣服,都給管牢的紅眼睛阿義拿去了。--第一要算我們栓叔運氣;第二是夏三爺賞了二十五兩雪白的銀子,獨自落腰包,一文不花。」 小栓慢慢的從小屋子裡走出,兩手按了胸口,不住的咳嗽;走到灶下,盛出一碗冷飯,泡上熱水,坐下便吃。華大媽跟著他走,輕輕的問道,「小栓,你好些么?--你仍舊只是肚餓?……」 「包好,包好!」康大叔瞥了小栓一眼,仍然回過臉,對眾人說,「夏三爺真是乖角兒,要是他不先告官,連他滿門抄斬。現在怎樣?銀子!--這小東西也真不成東西!關在勞里,還要勸勞頭造反。」 「阿呀,那還了得。」坐在後排的一個二十多歲的人,很現出氣憤模樣。 「你要曉得紅眼睛阿義是去盤盤底細的,他卻和他攀談了。他說: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你想:這是人話么?紅眼睛原知道他家裡只有一個老娘,可是沒有料到他竟會這么窮,榨不出一點油水,已經氣破肚皮了。他還要老虎頭上搔癢,便給他兩個嘴巴!」 「義哥是一手好拳棒,這兩下,一定夠他受用了。」壁角的駝背忽然高興起來。 「他這賤骨頭打不怕,還要說可憐可憐哩。」 花白鬍子的人說,「打了這種東西,有什麼可憐呢?」 康大叔顯出看他不上的樣子,冷笑著說,「你沒有聽清我的話;看他神氣,是說阿義可憐哩!」 聽著的人的眼光,忽然有些板滯;話也停頓了。小栓已經吃完飯,吃得滿頭流汗,頭上都冒出蒸氣來。 「阿義可憐--瘋話,簡直是發了瘋了。」花白鬍子恍然大悟似的說。 「發了瘋了。」二十多歲的人也恍然大悟的說。 店裡的坐客,便又現出活氣,談笑起來。小栓也趁著熱鬧,拚命咳嗽;康大叔走上前,拍他肩膀說: 「包好!小栓--你不要這么咳。包好!」 「瘋了。」駝背五少爺點著頭說。 四 西關外靠著城根的地面,本是一塊官地;中間歪歪斜斜一條細路,是貪走便道的人,用鞋底造成的,但卻成了自然的界限。路的左邊,都埋著死刑和瘐斃的人,右邊是窮人的叢冢。兩面都已埋到層層疊疊,宛然闊人家裡祝壽時的饅頭。 這一年的清明,分外寒冷;楊柳才吐出半粒米大的新芽。天明未久,華大媽已在右邊的一坐新墳前面,排出四碟菜,一碗飯,哭了一場。化過紙,獃獃的坐在地上;彷彿等候什麼似的,但自己也說不出等候什麼。微風起來,吹動他短發,確乎比去年白得多了。 小路上又來了一個女人,也是半白頭發,襤褸的衣裙;提一個破舊的朱漆圓籃,外掛一串紙錠,三步一歇的走。忽然見華大媽坐在地上看他,便有些躊躇,慘白的臉上,現出些羞愧的顏色;但終於硬著頭皮,走到左邊的一坐墳前,放下了籃子。 那墳與小栓的墳,一字兒排著,中間只隔一條小路。華大媽看他排好四碟菜,一碗飯,立著哭了一通,化過紙錠;心裡暗暗地想,「這墳里的也是兒子了。」那老女人徘徊觀望了一回,忽然手腳有些發抖,蹌蹌踉踉退下幾步,瞪著眼只是發怔。 華大媽見這樣子,生怕他傷心到快要發狂了;便忍不住立起身,跨過小路,低聲對他說,「你這位老奶奶不要傷心了,--我們還是回去罷。」 那人點一點頭,眼睛仍然向上瞪著;也低聲吃吃的說道,「你看,--看這是什麼呢?」 華大媽跟了他指頭看去,眼光便到了前面的墳,這墳上草根還沒有全合,露出一塊一塊的黃土,煞是難看。再往上仔細看時,卻不覺也吃一驚;--分明有一圈紅白的花,圍著那尖圓的墳頂。 他們的眼睛都已老花多年了,但望這紅白的花,卻還能明白看見。花也不很多,圓圓的排成一個圈,不很精神,倒也整齊。華大媽忙看他兒子和別人的墳,卻只有不怕冷的幾點青白小花,零星開著;便覺得心裡忽然感到一種不足和空虛,不願意根究。那老女人又走近幾步,細看了一遍,自言自語的說,「這沒有根,不像自己開的。--這地方有誰來呢?孩子不會來玩;--親戚本家早不來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呢?」他想了又想,忽又流下淚來,大聲說道: 「瑜兒,他們都冤枉了你,你還是忘不了,傷心不過,今天特意顯點靈,要我知道么?」他四面一看,只見一隻烏鴉,站在一株沒有葉的樹上,便接著說,「我知道了。--瑜兒,可憐他們坑了你,他們將來總有報應,天都知道;你閉了眼睛就是了。--你如果真在這里,聽到我的話,--便教這烏鴉飛上你的墳頂,給我看罷。」 微風早經停息了;枯草支支直立,有如銅絲。一絲發抖的聲音,在空氣中愈顫愈細,細到沒有,周圍便都是死一般靜。兩人站在枯草叢里,仰面看那烏鴉;那烏鴉也在筆直的樹枝間,縮著頭,鐵鑄一般站著。 許多的工夫過去了;上墳的人漸漸增多,幾個老的小的,在土墳間出沒。 華大媽不知怎的,似乎卸下了一挑重擔,便想到要走;一面勸著說,「我們還是回去罷。」 那老女人嘆一口氣,無精打採的收起飯菜;又遲疑了一刻,終於慢慢地走了。嘴裡自言自語的說,「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他們走不上二三十步遠,忽聽得背後「啞--」的一聲大叫;兩個人都悚然的回過頭,只見那烏鴉張開兩翅,一挫身,直向著遠處的天空,箭也似的飛去了。 一九一九年四月。
注釋
⑴本篇最初發表於一九一九年五月《新青年》第六卷第五號。按:篇中人物夏瑜隱喻清末女革命黨人秋瑾。秋瑾在徐錫麟被害後不久,也於一九○七年七月十五日遭清政府殺害,就義 ⑵洋錢:指銀元。銀元最初是從外國流入我國的,所以俗稱洋錢;我國自清代後期開始自鑄銀元,但民間仍沿用這個舊稱。 ⑶號衣:指清朝士兵的軍衣,前後胸都綴有一塊圓形白布,上有「兵」或「勇」字樣。 ⑷鮮紅的饅頭:即蘸有人血的饅頭。舊時迷信,以為人血可以醫治肺癆,劊子手便藉此騙取錢財。 ⑸化過紙:紙指紙錢,一種迷信用品,舊俗認為把它火化後可供死者在「陰間」使用。下文說的紙錠,是用紙或錫箔折成的元寶。
8. 魯迅的《葯》的主要內容
主要內容:
革命者夏瑜在敵人監牢里,他堅持斗爭,進行革命宣傳,「勸牢頭造反」。牢頭向他「盤盤底細」時,他侃侃「攀談」開了,說出「這大清的天下是我們大家的」這樣響亮而有力的話。
紅眼睛阿義狠狠「給他兩個嘴巴」,他卻「打不怕,還要說可憐可憐哩」,可憐阿義的不覺悟。最後,他終於為革命事業獻出年輕的生命。這表現出革命者英勇無畏、大義凜然的英雄氣概。
出處:出自現代作家魯迅的《葯》。
原文:
秋天的後半夜,月亮下去了,太陽還沒有出,只剩下一片烏藍的天;除了夜遊的東西,什麼都睡著。華老栓忽然坐起身,擦著火柴,點上遍身油膩的燈盞,茶館的兩間屋子裡,便彌滿了青白的光。
「小栓的爹,你就去么?」是一個老女人的聲音。里邊的小屋子裡,也發出一陣咳嗽。
「唔。」老栓一面聽,一面應,一面扣上衣服;伸手過去說,「你給我罷」。
華大媽在枕頭底下掏了半天,掏出一包洋錢,交給老栓,老栓接了,抖抖的裝入衣袋,又在外面按了兩下;便點上燈籠,吹熄燈盞,走向裡屋子去了。那屋子裡面,正在悉悉窣窣⑴的響,接著便是一通咳嗽。老栓候他平靜下去,才低低的叫道,「小栓……你不要起來。……店么?你娘會安排的」。
(8)魯迅葯教案擴展閱讀:
創作背景:
魯迅先生的《葯》寫於1919年4月25日,脫稿於「五四運動」時期,發表於1919年5月《新青年》六卷第五號。
從作品所處理的題材來看,作品中人物所處的時代是在辛亥革命前後期間,也就是中國民主革命運動先驅者之一秋瑾烈士1907年就義那個時候,秋瑾烈士就義後四年即1911年,爆發了辛亥革命。
辛亥革命推翻了清朝建立了民國,但由於資產階級領導革命的軟弱性,未能完成民主主義的革命任務,帝國主義和封建勢力仍然統治著中國,中國仍停留在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地位。
當時領導辛亥革命的資產階級同封建勢力和帝國主義的妥協,脫離群眾,空想依靠少數人的力量(包括使用恐怖手段)代替群眾的革命運動。1907年7月6日,徐錫麟刺殺安徽巡撫恩銘,失敗後被恩銘的親兵殘酷地挖出心肝炒食。秋瑾也因此被告發而入獄,7月15日在紹興軒亭口英勇就義。
魯迅早在日本留學期間,就十分關心中國的革命問題。在仙台學醫時,他看了日本人殺中國人而另一大群中國人卻來 「鑒賞」 殺人 「壯舉」 的電影以後,深切感到 「凡是愚弱的國民,即使體格如何健全、茁壯,也只能做毫無意義的示眾的材料和看客」。
由此他得出結論:革命的「第一要著是在改變他們的精神」。秋瑾烈士的被害,他更感到「揭出病苦,引起療救的注意」的必要。正是在這樣的思考下,他提筆創作了《葯》。
9. 魯迅寫的《葯》的主題是什麼
「葯」--是一顆沾滿了革命烈士鮮血的人血饅頭,它可以醫治癆病 ;「葯」--是為了爭取民族光明而犧牲自己,革命烈士們寶貴生命的偉大精神 ,它可以拯救全民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