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江城子宋蘇軾詩意
蘇軾由於宦海浮沉,南北奔走,「塵滿面,鬢如霜」,心情十分蒼老。王弗見了蘇軾,也是「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似乎在傾訴生離死別後的無限哀痛。生活的磨難,對於無意識的夢境,同樣起著潛在而深刻的影響。末了三句設想亡妻長眠於地下的孤獨與哀傷,實際上兩心相通,生者對死者的思念更是惓惓不已。
『貳』 蘇軾的《江城子》
這是蘇東坡最感人的一首,自然之極,無修飾,是真情的流露。蘇東坡是豪放派我不否認,但他也有兒女情長。感情的表達很細膩,也有一些婉約之作。
江 城 子
——蘇東坡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這首詞是宋熙寧八年(公元1075年)所作,蘇東坡做了一個遇見亡妻的夢,醒來感慨系之,寫這首詞,來表達對妻子的懷念。此詞開了悼亡詞之先河,被行家視作悼亡詞中絕唱。)
不思量,自難忘
——淺析蘇東坡婉約詞《江城子》及蘇子的創作心態
蘇軾是宋詞豪放派的開創人。王灼《碧雞漫志》卷二說:「東坡先生非心醉於音律者,偶爾作歌,指出向上一路,新天下耳目,弄筆者始知自振。」 詞自晚唐五代發展以來,詞的風格一直是比較婉弱的,蘇軾有意識的進行詞體的革新,從詞的內容、題材、格調方面改革,使詞的創作有了「自是一家」的審美觀點。也使詞從纖細婉約走向陽剛豪放。蘇軾的這些觀點以及他本身的詞作,雖引來時人認為蘇軾「以詩為詞」的評論,但無論如何,蘇軾開拓詞境之功不可沒。
南宋俞文豹曾記載一個故事:東坡在玉堂日,有幕士善歌,因問:「我詞何如柳七?」對曰:「柳郎中詞,只合十七八女郎,執紅牙板,歌『楊柳岸,曉風殘月』。學士詞,須關西大漢,銅琵琶,鐵卓板,唱『大江東去』。」東坡為之絕倒。(《吹劍續錄》)這個故事生動地說明了蘇軾、柳永風格的不同,也說明兩派詞風的區別。蘇軾曾自負地說過他的詞「亦自是一家」。(《與鮮於子駿書》)他的確是以提高意境和風格而「自是一家」的。然而讀詞人為蘇子絕倒的,卻絕非僅只「大江東去」或者「老夫聊發少年狂」,其《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也是世代傳誦的佳作。
宋神宗駕崩後,宋哲宗繼位,任用司馬光為宰相,蘇東坡又被召回京城升任龍圖閣學士,兼任小皇帝的侍讀。這時的蘇東坡,十分受宣仁皇太後和年僅十二歲的小皇帝的賞識,政治上春風得意。蘇東坡不時懷念起死去的結發妻子王弗: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冷。縱使相逢應不識,坐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干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由此成就了一闕悼妻懷思的傳世之作。
實際上,在蘇東坡一生中的三位女性中,最為蘇東坡青睞,也為世人傳為佳話的,並非王弗,而是叫做王朝雲的妾。在蘇東坡的妻妾中,王朝雲最善解蘇東坡心意。一次,蘇東坡退朝回家,指著自己的腹部問侍妾:「你們有誰知道我這裡面有些什麼?」一答:「文章。」一說:「見識。」蘇東坡搖搖頭,王朝雲笑道:「您肚子里都是不合時宜。」蘇東坡聞言贊道:「知我者,唯有朝雲也。」蘇東坡在杭州四年,之後又官遷密州、徐州、湖州,因「烏台詩案」被貶為黃州副使,這期間,王朝雲始終緊緊相隨。朝雲死後,蘇東坡也曾提聯:不合時宜,惟有朝雲能識我;獨彈古調,每逢暮雨倍思卿。字里行間看到的也是深切地懷念和嘆惋。然而仔細地讀來,蘇東坡對王朝雲的感懷更多的是一種「知音難覓,和者寥寥」傷感,而對於王弗則是痛徹心肺的悲情。「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干行。」 陰陽相隔,重逢只能期於夢中,也只有夢是沒有時空限制的,可以超越一切的界限和有限。樸素真摯的深情,沉痛的生離死別,每讀一次就更為其中的深情所感動。
應該說,蘇東坡再次得寵多少有些幸運的成分。這么個大詞人,大文學家,被政治牽絆得頭暈目眩,蘇子的一生常常讓人有點啼笑皆非的意思,所以我們有理由相信,在這一段相對安穩適意的生活中,蘇東坡的精神狀態是輕松和愉悅的,但蘇東坡也斷斷不能忘記王弗曾經陪伴著自己度過的那些艱難的時光。王弗在蘇東坡的一生中作扮演的角色絕非一個主婦那麼簡單,在林語堂的《蘇東坡傳》中也曾有過這樣的落筆:……蘇東坡……由氣質和自然的愛好所促使,要變成一個隱士。社會,文化,學問,讀歷史的教訓,外在的本分責任,只能隱藏人的本來面目。若把一個人由時間和傳統所賦予他的那些虛飾剝除凈盡,此人的本相便呈現於你之前了。……他偶爾喝醉,甚至常常喝醉而月夜登城徘徊。這時他成了自然中偉大的頑童——也許造物主根本就希望人是這副面貌吧。「頑童」,這里林語堂先生固然是在一種嘉許的語氣在點評蘇東坡的自由性靈,然而蘇東坡實際上又何嘗不是一個頑皮的孩子呢?不諳世事,興致所至,聰明有餘而內斂不足。
夫人穩健,而丈夫往往不能。丈夫往往急躁,灰心喪氣,喜怒無常。高興了把酒言歡,不高興了也要罵罵娘。麻煩的是丈夫有了曠世的才氣,就不是罵罵娘這么簡單了。蘇東坡常常會在自己的詩作里流露一些「不合時宜」的論調,自找禍端。由此可見在日常的生活起居,待人接物中,這等人物將是何等的低才。倘若沒有一個得體大度,端莊典雅的夫人為丈夫張羅這些「不入眼」俗事,怕蘇先生不會有幾天清閑。在密州,他們正過苦日子,蘇東坡對新所得稅至為憤怒,孩子揪著他的衣裳對他曉曉不休。他說:「孩子們真傻!」蘇夫人說:「你才傻。你一天悶坐,有什麼好處?好了。我給弄點兒酒喝吧。」在一首詩里記這件事時,蘇東坡覺得自己很丟臉,這時妻子洗杯子給他熱酒。這當然使他很歡喜,他說他妻子比詩人劉伶的妻子賢德。因為劉伶的妻子不許丈夫喝酒。蘇夫人也是用了好幾年的工夫才摸清楚丈夫性格,那是多方面的個性,既是樂天達觀隨遇而安,可是有時又激烈而固執。蘇夫人聰明解事,辦事圓通。 她是進士的女兒,能讀能寫,但是並非一個「士」。做妻子的也知道要管家事,要撫養孩子,要過日子。正因為如此,蘇東坡的生活中是不能沒有一個這樣的女人把握船舵的。只有在妻子的無微不至的照顧下,蘇東坡才有更多的閑情逸致去「沐於沂,浴乎舞雩」。也正因為如此蘇夫人也成為蘇東坡最為信任依賴的人,很多事情埋藏在蘇東坡的心靈深處,別人大都不知道,蘇東坡的妻子一定知道。同過患難,共過生死,日日的關心和愛護,充滿信任的等待和撫慰。王弗給與蘇東坡的是所謂「相濡以沫」的質朴而深厚的情感。
在這首小詞中,讀不到一句令人感覺「矯情」之語,詞語的運用簡練凝重。每一個音節的連接都有冷澀凝絕之感,猶如聲聲咽泣,壓抑沉重的氣氛就在這「幽咽泉流」中彌散開來,讓人艱與呼吸,又難以逃避。
蘇東坡用了十年都舍棄不下的,是那種相濡以沫的親情。他受不了的不是沒有了轟轟烈烈的愛情,而是失去了伴侶後孤單相吊的寂寞。「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在夢里能夠看見的,也全是逝去親人往日生活里的瑣碎片斷。因為在那些瑣碎里,凝結著化不去的親情。 在紅塵中愛的最高境界是什麼?執子之手是一種境界,相濡以沫是一種境界,生死相許也是一種境界。在這世上有一種最為凝重、最為渾厚的愛叫相依為命。那是天長日久的滲透,是一種融入了彼此之間生命中的溫暖。
面對這樣的深情,解讀都似乎是一種傷害,那是需要在生命里反復吟唱,靜夜中不斷懷思的樂音。無數的人毫不吝惜地把「絕唱」這個詞贈與了這首詞,然而,時光流轉了千年,我們又聽到了一生相似的嘆息,那嘆息給予了我們有一篇值得反復玩味的美文,也讓我們更深切地領會了蘇子心中的創痛,兩個文人千年的唱和,訴說著人世間最值得感念的深情。這就是巴金先生所寫的《懷念肖珊》和《再憶肖珊》。不再過多的評說什麼,我摘錄了其中兩個段落,作為本文的結尾,這是《江城子》最深沉的詮釋,在這樣一個濫情的年代,我們慶幸還有這樣的情感值得我們永遠的祭奠:
她不僅分擔了我的痛苦,還給了我不少的安慰和鼓勵。……我進了門看到她的面容,滿腦子的烏雲都消散了。我有什麼委屈、牢騷都可以向她盡情傾吐。……她不斷地給我安慰,對我表示信任,替我感到不平。……今天回想當時的情景,她那張滿是淚痕的臉還歷歷在我眼前。我多麼願意讓她的淚痕消失,笑容在她那憔悴的臉上重現,即使減少我幾年的生命來換取我們家庭生活中一個寧靜的夜晚,我也心甘情願!
她離開我十二年了。十二年,多麼長的日日夜夜。每次我回到家門口,眼前就出現一張笑臉,一個親切的聲音向我迎來,可是走進院子,卻只見一些高高矮矮的、沒有花的綠樹。上了台階,我環顧四周,她最後一次離家的情景還歷歷在目……
我彷彿還站在台階上等待著車子的駛近,等待著一個人回來。這樣長的等待。十二年了。甚至在夢里我也聽不見她那清脆的笑聲。我記得的只是孩子們捧著她的骨灰盒回家的情景。這骨灰盒起初給放在樓下我的寢室內、床前五斗櫥上。
悲傷沒有用。我必須結束那一切夢景。我應當振作起來,哪怕是最後的一次。骨灰盒還放在我的家中,親愛的面容還印在我的心上,她不會離開我,也從未離開我。做了十年的「牛鬼」,我並不感到孤單。我還有勇氣邁步走向我的最終目標——死亡。我的遺物將獻給國家,我的骨灰將同她的骨灰攪拌在一起,撒在園中給花樹作肥料。
『叄』 蘇軾江城子全文。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肆』 蘇軾《江城子》的精析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蘇軾《江城子》
煙雨凄迷,一轉眼又到了春節前的掃墓時節。本應再過幾天才去,不知是誰又創造了一個立春之後不掃墓的新「條款」。因明天就是立春,所以,在春節前准備掃墓的人,便把時間都擠在了立春前的今天。雖然是瑞雪紛飛,卻沒有攔截住前來寄託哀思的人們。本來異常寂靜的公墓,今天卻人聲鼎沸。
還算晴朗的藍色天空下,有臘月的凜風,有薄雲籠罩的懶陽,有飄飛的柔雪。我來了,我怕你孤寂的魂靈被寒冷的冰雪浸蝕,我怕你游盪的魂魄還在四處飄盪,我更怕你找不到歸來之路,於是我踏雪而來。我的身後,留下了一串串清晰可見、深淺不一的腳印。我來了,帶來你喜歡的黃菊、百合與勿忘我三種鮮花組成的花束,還有一份為你傾情寫下的祭文,另加一顆在歲月的磨損中還依舊無法忘記往日的一切歡樂與苦痛的寂心。用這簡單的方式,在又一個春天到來的時候,祭奠你寂寞的魂靈!
人將去,冥冥之中有天意。十年前的那個凌晨,是我生命中的一個永遠的定格,是我記憶中的一個終結。因此,我把那些曾經充滿著愛和溫暖的點滴片斷,悄然收藏起來。因為,你永遠地去了。如煙的往昔歲月,你的生命在瞬間中猝然枯萎,留給我的是你生命終止時那掙扎過後的眼神和漸漸沒有了溫度的雙手……
從那時起,你成了一座荒冢,孤居於此地,音容難再!潔白的瑞雪映照著你的墓碑,冰冷的墓碑下,掩埋著你倔強的靈魂,漆黑的大理石上面刻畫著你永恆的名字。你的一生,是那樣短暫,卻在我的生命里留下了永遠清晰的印痕。
春秋彈指,梅雪掛霜。「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十年,跨越時空的是怎樣的距離?無盡的思念又是怎樣的刻骨銘心?「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縱是相逢,卻也是陰陽相隔,夢里徘徊。曾經熟悉的音容笑貌,早已被時間的齒輪剝離得支離破碎。你走後的我,不敢再輕啟記憶的閘門,深怕觸起心底最深處的隱痛。多少次夢醒時分,我欲忘卻的音符,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的耳畔回盪,不疾不徐,婉轉清越。我欲忘卻的,卻怎麼也忘卻不了。
十載春秋,彈指而逝。我的兩鬢尚未如霜,你卻在這千里孤冢中靜躺。嗚呼!吾不見君久矣,猶能彷彿子之平生。曾經軒昂磊落,突兀崢嶸,均埋藏於地下。然音容猶在眼前,話語仍繞耳際。人言生而為英,死而為靈。今斯人已去,荊棘縱橫,風凄露下。感念疇昔,悲涼凄愴!
十年生死,十載死生。對於逝去的人來說,可能已經沒有了任何記憶。可對於活在世上空留滿腹思念的人來說,真的感受到了一種相思的凄悲。今天又一次面對你的時候,我滿目凄淚,吟出的只是蘇軾的這首《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寒光懶陽,有凄冷的清風陪伴著你。遠方是一片蒼茫,偶爾有孤鳥哀鴻掠過。我清楚地知道,人生的盡頭是死亡的故鄉。「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清明時你的墳頭枯草淺泣,讓我於「相思情長綿」的苦思中情魂盡斷;七月半你的墳頭芳草凄凄,遮掩了我「夜半無人私語時」的綿綿長恨;春天來臨前你的墳頭厚雪堆積,覆蓋了我「山迴路轉不見君」的孤寂之心!你寂靜無語的孤冢啊!可知道這一年四季的思念盡在春去春會來、花謝花會再開的無盡歲月里,更在無處話凄涼的悲戚中……
歲月如歌,時光泣血。彈指一揮間,不知不覺已然過去十年。三千多個充滿思念的日子裡,多少次想提筆寫下些什麼,為你。卻不知為何總有太多的東西哽在喉際,讓我無從下筆。十年來,獨對孤冢的「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讓我在過往與現時的紛亂迷離中,看到一滴可以保存千年的情淚。有著死亡段落的愛情,被「十年生死兩茫茫」的哀怨感嘆,一言道盡於於輕輕淡淡情感描繪中。
又是一個月圓夜,夜深無底。我從冥門飄了出來,飄過凄涼的荒野,飄過蕭蕭的江河,飄過萬水千山,回到了塵世的現實喧囂中來。戶外的寒風將思念擰成繩索,抽打我破碎的靈魂。我無盡的思緒,被塗鴉成許許多多沒有平仄的無盡思念……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霄?
『伍』 蘇軾的江城子
原配叫王弗,復也就是這首詩的主角。制王弗病逝後,蘇軾續娶,但仍在王弗埋骨的山頭親手栽下了三萬株松柏苗,以伴青冢。他對她心有牽念,年年不忘。作詞悼亡,亦是坦盪盪。他親手栽下三萬株松柏,那些號稱不薄倖的文人們,哪個有如此閑心?松濤入耳,我是王氏,也當安眠地下了。續妻王氏死後,他不再娶。十幾年後由其弟蘇子由將他和王閏之合葬在一起,完成他對她「死則同穴」的誓言。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在以詞寫悼亡的悲切勁上,東坡和納蘭容若極似,只是他比容若更達觀,更懂得死者長矣矣,生者當樂天的道理。
善男子,善女子,都應得到憐愛。
『陸』 蘇軾所有的江城子
《江城子(翠娥羞黛怯人看)》
《江城子(湖上與張先同賦)》
《江城子(老夫聊發少年狂)》
《江城子(天涯流落思無窮)》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
《江城子·陶淵明以正月五日游斜川》
江城子
(孤山竹閣送述古)
翠蛾羞黛怯人看。掩霜紈,淚偷彈。且盡一尊,收淚唱陽關。漫道帝城天樣遠,天易見,見君難。
畫堂新構近孤山。曲欄干,為誰安?飛絮落花,春色屬明年。欲棹小舟尋舊事,無處問,水連天。
江城子
(湖上與張先同賦,時聞彈箏)
鳳凰山下雨初晴,水風清,晚霞明。一朵芙蕖,開過尚盈盈。何處飛來雙白鷺,如有意,慕娉婷。
忽聞江上弄哀箏,苦含情,遣誰聽!煙斂雲收,依約是湘靈。欲待曲終尋問取,人不見,數峰青。
《江城子(老夫聊發少年狂)》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為報傾城隨太守,親射虎,看孫郎。
酒酣胸膽尚開張。鬢微霜,又何妨!持節雲中,何日遣馮唐?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江城子(天涯流落思無窮)》
天涯流落思無窮!既相逢,卻匆匆。攜手佳人,和淚折殘紅。為問東風余幾許?春縱在,與誰同!
隋堤三月水溶溶。背歸鴻,去吳中。回首彭城,清泗與淮通。欲寄相思千點淚,流不到,楚江東。
《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十年生死兩茫茫)》
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江城子·陶淵明以正月五日游斜川》
江城子
蘇軾
陶淵明以正月五日游斜川,臨流班坐,顧瞻南阜,愛曾城之獨秀,乃作斜川詩,至今使人想見其處。元豐壬戌之春,余躬耕於東坡,築雪堂居之,南挹四望亭之後丘,西控北山之微泉,慨然而嘆,此亦斜川之游也。乃作長短句,以《江城子》歌之。
夢中了了醉中醒。
只淵明,是前生。
走遍人間,
依舊卻躬耕。
昨夜東坡春雨足,
烏鵲喜,報新晴。
雪堂西畔暗泉鳴。
北山傾,小溪橫。
南望亭丘,
孤秀聳曾城。
都是斜川當日景,
吾老矣,寄餘齡。
『柒』 蘇軾江城子講解重難點
這是宋詞鑒賞詞典的:(最近水平不怎麼好,只好引用別人的了)●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
蘇軾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蘇軾詞作鑒賞
題記中「乙卯」年指的是宋神宗熙寧八年(1075),其時蘇東坡任密州(今山東諸城)知州,年已四十。
正月二十日這天夜裡,他夢見愛妻王弗,便寫下了這首「有聲當徹天,有淚當徹泉」(陳師道語)的悼亡詞。
蘇東坡的這首詞是「記夢」,而且明確寫了做夢的日子。但實際上,詞中記夢境的只有下片的五句,其他都是真摯樸素,沉痛感人的抒情文字。「十年生死兩茫茫」生死相隔,死者對人世是茫然無知了,而活著的人對逝者呢,不也同樣嗎?恩愛夫妻,一朝永訣,轉瞬十年了。「不思量,自難忘」人雖雲亡,而過去美好的情景「自難忘」呵!王弗逝世十年了,想當初年方十六的王弗嫁給了十九歲的蘇東坡,少年夫妻情深意重自不必說,更難得她蕙質蘭心,明事理。
這十年間,東坡因反對王安石的新法,頗受壓制,心境悲憤;到密州後,又忙於處理政務,生活困苦,他又怎能「不思量」那聰慧明理的賢內助呢。作者將「不思量」與「自難忘」並舉,利用這兩組看似矛盾的心態之間的張力,真實而深刻地揭示自己內心的情感。年年月月,朝朝暮暮,雖然不是經常懸念,但也時刻未曾忘卻!或許正是出於對愛妻王弗的深切思念,東坡續娶了王弗的堂妹王潤之,據說此女頗有其堂姐風韻。十年忌辰,觸動人心的日子裡,往事驀然來到心間,久蓄的情感潛流,忽如閘門大開,奔騰澎湃難以遏止。「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想到愛妻華年早逝,遠隔千里,無處可以話凄涼,說沉痛。其實即便墳墓近身邊,隔著生死,就能話凄涼了嗎?這是抹煞了生死界線的痴語,情語,格外感人。「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這三個長短句,又把現實與夢幻混同了起來,把死別後的個人憂憤,包括蒼老衰敗之中,這時他才四十歲,已經「鬢如霜」了。她辭別人世已經十年了,「縱使相逢」恐怕也認「我」不出了。這個不可能的假設,感情深沉悲痛,表現了對愛侶的深切懷念,也寄寓了自己的身世之感。
如夢如幻,似真非真,其間真情恐怕不是僅僅依從父命,感於身世吧。蘇東坡曾《亡妻王氏墓士銘》記述了「婦從汝於艱難,不可忘也」的父訓。作者索於心,托於夢的實是一份「不思量,自難忘」的患難深情啊。
下片的頭五句,才入了題開始「記夢」。「夜來幽夢忽還鄉」,是記敘,寫自己夢中忽然回到了時念中的故鄉,那個兩人曾共度甜蜜歲月的地方。「小軒窗,正梳妝」那小室,親切而又熟悉,她情態容貌,依稀當年,正梳妝打扮。夫妻相見,沒有出現久別重逢、卿卿我我的親昵,而是「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無言」,包括了千言萬語,表現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沉痛,別後種種從何說起?一個夢,把過去拉了回來,把現實的感受溶入夢中,使這個夢令人感到無限凄涼。「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作者料想長眠地下的愛侶,年年傷逝的這個日子,為了眷戀人世、難舍親人,該是柔腸寸斷了吧?推己至人,作者設想此時亡妻一個人凄冷幽獨的「明月」之夜的心境,可謂用心良苦。這番痴情苦心實可感天動地。
以下是網路的: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記夢(北宋)蘇軾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 江城子[1]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岡。 賞析這是一首悼亡詞。作者結合自己十年來政治生涯中的不幸遭遇和無限感慨,形象地反映出對亡妻永難忘懷的真摯情感和深沉的憶念。 中國文學史上,從《詩經》開始,就已經出現「悼亡詩」。一直到北宋的蘇軾,這期間,悼亡詩(詞)寫得最有名的有西晉的潘岳和中唐的元稹。晚唐的李商隱亦曾有悼亡之作。他們的作品悲切感人。或寫愛侶去後,處孤室而凄愴,睹遺物而傷神;或寫作者如今既富且貴,追憶往昔,慨嘆世事乖舛、天命無常;或將自己深沉博大的思念和追憶之情,用愰忽迷離的文字和色彩抒發出來,讀之令人心痛。而蘇軾的這首江城子也是一首悼亡之作。但與前人相比,東坡這首詞的表現藝術卻另具特色。這首詞是「記夢」,而且明確寫了做夢的日子。但雖說是「記夢」,其實只有下片五句是記夢境,其他都是抒胸臆,訴悲懷的。寫的真摯樸素,沉痛感人。 蘇東坡十九歲時,與年方十六的王弗結婚。王弗年輕美貌,且侍親甚孝,二人恩愛情深。可惜天命無常,王弗27歲就去世了。這對東坡是絕大的打擊,其心中的沉痛,精神上的痛苦,是不言而喻的。蘇軾在《亡妻王氏墓誌銘》里說:「治平二年(1065)五月丁亥,趙郡蘇軾之妻王氏(名弗),卒於京師。六月甲午,殯於京城之西。其明年六月壬午,葬於眉之東北彭山縣安鎮鄉可龍里先君、先夫人墓之西北八步。」於平靜語氣下,寓絕大沉痛。熙寧八年(1075),東坡來到密州,這一年正月二十日,他夢見愛妻王氏,便寫下了這首傳誦千古的悼亡詞。 開頭三句,排空而下,真情直語,感人至深。恩愛夫妻,撒手永訣,時間倏忽,轉瞬十年。人雖雲亡,而過去美好的情景「自難忘」懷!而今想起,更覺人天永隔,備感痛楚。王弗逝世後這十年間,東坡因反對王安石的新法,在政治上受到壓制,心境是悲憤的;到密州後,又逢凶年,忙於處理政務,生活上困苦已極。適逢亡妻十年忌辰,正是觸動心弦的日子,往事驀然來到心間,久蓄心懷的情感潛流,忽如閘門大開,奔騰澎湃而不可遏制。於是乎有夢,是真實而又自然的。想到愛侶的死,感慨萬千,遠隔千里,無處可以話凄涼,話說得極為沉痛。作者孤獨寂寞、凄涼無助而又急於向人訴說的情感令人格外感動。接著,「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又把現實與夢幻混同了起來,把死別後的個人種種憂憤,包括在容顏的蒼老,形體的衰敗之中,這時他才四十歲不到,已經「鬢如霜」了。明明她辭別人世已經十年,卻要「縱使相逢」,這是一種絕望的假設,深沉、悲痛,而又無奈,表現了作者對愛侶的深切懷念,也把個人的變化做了形象的描繪,使這首詞的意義更加深了一層。 詞的下片才真正真正進入「夢境」。作者在夢中回到了故鄉。在那裡,與自己的愛侶相聚、重逢。這里作者描繪了一個朴實、感人而又美好的場景――「小軒窗,正梳妝」。作者以這樣一個常見而難忘的場景表達了愛侶在自己心目中的永恆的印象。但東坡筆力的奇崛之處還在下邊兩句――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妙絕千古。正唯無言,方顯沉痛。正唯無言,才勝過了萬語千言。正唯無言,才使這個夢境令人感到無限凄涼。「此時無聲勝有聲」。無聲之勝,全在於此。 結尾三句,又從夢境落回到現實上來。設想死者的痛苦,以寓自己的悼念之情。特別是「明月夜,短松岡」,二句,凄清幽獨,黯然魂銷。正所謂「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白居易語)。東坡此詞最後這三句,意深,痛巨,餘音裊裊,讓人回味無窮。 作者寫此詞時正在密州(今山東諸城)任知州,他的妻子王弗在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死於開封。到此時(熙寧八年)為止,前後已整整十年之久了。詞前小序明確指出本篇的題旨是「記夢」。然而,夢中的景象只在詞的下片短暫出現,在全篇中並未居主導地位。作者之所以能進入「幽夢」之鄉,並且能以詞來「記夢」。完全是作者對亡妻朝思暮念、長期不能忘懷所導致的必然結果。所以開篇使點出了「十 年生死兩茫茫」這一悲慘的現實。這里寫的是漫長歲月中的個人悲涼身世。生,指作者;死,指亡妻。這說明,生者與死者兩方面都在長期相互懷念,但卻消息不通,音容渺茫了。作者之所以將生死並提,除闡明題旨的作用之外,其目的還在於強調生者的悲思,所以,接下去立即出現「不思量,自難忘」這樣的詞句。「不思量」,實際上是以退為進,恰好用它來表明生者「自難忘」這種感情的深度。「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二句,馬上對此進行補充。闡明「自難忘」的實際內容。王氏死後葬於蘇軾故鄉眉山,所以自然要出現「千里孤墳」,兩地睽隔的後果,作者連到墳前奠祭的時機也難以得到。死者「凄涼」,生者心傷。「十年」,是漫長的時間;「千 里」,是廣闊的空間。在這漫長廣闊的時間空間之中,又隔阻著難以逾越的生死之間的界限,作者又怎能不倍增「無處話凄涼」的感嘆呢?時、空、生死這種種界限難以跨越,那隻好乞諸於夢中相會了。以上四句為「記夢」作好了鋪墊。上片末三句筆鋒頓轉,以進為退,設想出縱使相逢卻不相識這一出人意外的後果。這三句有很大的含量,其中揉進了作者十年來宦海沉浮的痛苦遭際,揉進了對亡妻長期懷念的精神折磨,揉進十年的歲月與體態的衰老。設想;即使突破了時、空與生死的界限,生者死者得以仍然「相逢」, 但相逢時恐怕對方也難以「相識」了。因為十年之後的作者已「塵滿面,鬢如霜」,形同老人了。這三句是從想像中的死者的反映方面,來襯托作者十年來所遭遇的不幸(包括反對新法而乞求外調出京的三年生活在內)和世事的巨大變化。 下片寫夢境的突然出現:「夜來幽夢忽還鄉」。就全詞來講。本篇的確是真情鬱勃,句句沉痛,而此句則悲中寓喜。「小軒窗,正梳妝」,以鮮明的形象對上句加以補充,從而使夢境更帶有真實感。彷彿新婚時,作者在王氏身旁,眼看她沐浴晨光對鏡理妝時的神情儀態,心裡滿是蜜意柔情。然而,緊接著詞筆由喜轉悲。「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這兩句上應「千里 孤墳」兩句,如今得以「還鄉」,本該是盡情「話凄涼」之時,然而,心中的千言萬語卻一時不知從哪裡說起,只好「相顧無言」,一任淚水涌流。這五句是詞的主題:「記夢」。正由於夢境虛幻,所以詞的意境也不免有些迷離惝恍,作者不可能而且也用不著去盡情描 述。這樣,反而可以給讀者留有想像的空間。結尾三句是夢後的感嘆,同時也是對死者的慰安。如果聯系開篇的「十年」,再加上無限期的「年年」,那麼,作者對亡妻的懷戀,不就是「此恨綿綿無絕期」了么?本篇在藝術上值得注意的特點之一便是直抒胸臆,感情真摯。由於作者對亡妻懷有極其深厚的情感,所以即使在對方去世十年之後,作者還幻想在夢中相逢。並且通過夢境(或與夢境相關的部分)來酣暢淋漓地抒寫自己的真情實感,既無避忌,又不隱晦。「不 思量,自難忘」,「無處話凄涼」,「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等句,都反映了直抒胸臆與吐屬自然這樣的特點。另一特點是想像豐富、構思精巧。作者從漫長的時間與廣闊的空間之中來馳騁自己的想像,並把過去,眼前,夢境與未來融為統一的藝術整體,緊緊圍繞「思量」、「難忘」四 字展開描寫。全片語織嚴密,一氣呵成,但又曲折跌宕,波瀾起伏。上片八句寫夢前的憶念及感情上的起伏,下片前五句寫夢中的悲喜,末三句述夢後的喟嘆。情節,有起有伏;用筆,有進有退,感情,有悲有喜;極盡曲折變化之能事。再一特點是語言爽快,純系白描。由於這是一首抒寫真情實感的詞作,語言也極其樸素自然,真情實境.明白如話,毫無雕琢的痕跡。這樣質朴的語言又與不同的句式(三、四、五、七言)的交錯使用相結合,使這首詞既俊爽而又音響凄厲,恰當地表現出作者心潮激盪、勃鬱不平的思想感情。具有一種古詩和律詩所難以產生的內在的節奏感和扣人心弦的藝術魅力。
『捌』 分析蘇軾《江城子》藝術特點
作為北宋詞壇的大革新家,蘇軾總是力求擴大詞境,打破詞為艷科的范圍,寫慷慨激昂之詞.在他的這首<江城子>中就表現出一種有似於曹孟德"橫*賦詩"的氣概!
詞的上片寫出獵,下片寫請戰,由出獵引出請戰,我以為最主要的還是表現詞人極度的愛國熱情和報效祖國的雄心壯志.這些在詞中多有表現.如"持節雲中,何日譴馮唐""西北望,射天狼"等藉以希望朝廷能委以重任,到邊疆抗敵報國.
在藝術特色方面,蘇軾的這首詞,用典自然,語言清新剛健,感情豪邁充沛,語調激昂,一個挽弓勁射的英雄形象躍然紙上.